三人一起进了国师府。在国师府中,属於秦之初的地盘是最大的,书房,炼丹房,修炼的静室、卧室什么的,一应俱全。
秦之初把太子带到了书房。他对太子一点都不了解,也不觉得跟太子有多亲,太子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於顺德帝和天命帝。
顺德帝对他是打压之余,多少还有些赏识,没有完全封死他前进的道路。天命帝则是毫不掩饰地喜欢,百分之百地信任,太子虽然竭力透出些亲近来,但是时机选的不是时候,他要是真的想跟他亲近,以前的机会一抓一大把。却始终任由这些机会溜走,直到今天,才迫不及待地凑了上来。
秦之初在太子跟前,心理上,天然没有什么劣势。
顺德帝时,顺德帝是君,他是一心想货卖帝王家的书生,那时候,他的羽翼未丰,思想上,君臣大义,在他的脑海中,还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天命帝时,他已经成长了起来,能够以比较超然的姿态,看待两人之间的君臣关系。天命帝对他很好,又是智屏公主的亲生父亲,他也乐得替天命帝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维系好双方的翁婿之情。
太子可就不一样了,秦之初如今已经不太把君臣看的那么重,论辈分,太子不是他或者智屏公主的长辈,说起来,还是弟弟辈的,太子又跟他始终没有建立起来沟通的渠道,秦之初对他,跟对待一个毫不相识的外人,实质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三人在秦之初的书房坐定,秦之初让智屏公主坐了主位,他在智屏公主的旁边坐着,太子坐在他们俩的对面,在书房门口,有太子带来的几个侍从守着,从他们的身上,也能够感受到灵力波动。太子是国之储君,能够招揽到几个修真者为他效命,一点也不奇怪。
太子却是一个普通至极的人,身上一点灵力波动都没有,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毕竟太子一直是智屏公主看着长大的,太子要是修炼,绝对不可能瞒过自己这个姐姐。
“太子,公主说你要见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本国师为你效劳?”秦之初笑着说道。
太子矜持地笑了笑,“孤这次来,主要还是为了向国师表示祝贺的。咱们大周开国三千年,还从来没有立过国师。立国师之事,原来只在一些番邦小国中有,没想到咱们大周,也一改祖制,立起了国师。”
“那太子的意思,是赞成立国师,还是反对立国师呀?”秦之初不介意跟太子扯些闲话,些许时间,他还是浪费得起。何况,如果没有意外,太子就是未来的皇帝,怎么着,总是要陪好的。
太子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国师,皇姐,我曾经不止一次读史书,前朝大商的,还有前前朝大夏的,每每看到各朝太祖皇帝历经千难万苦开辟了基业,期望能够建成万事不拔的伟业,可是后面总是有不肖子孙,试图改变本朝太祖里立下来的种种规矩,最终导致祸乱丛生,国家在顷刻之间倾覆。孤读到这里,总是每每感慨呀。”
太子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来,秦之初和智屏公主都听明白太子是什么意思了,他分明是不同意在大周立什么国师的。当时朝中争辩是否立国师的时候,太子始终没有明确地表态,但是京中以诸亲王、郡王为首的王公贵族们。大多都是反对的。这里面,或许就有太子意志的体现。
智屏公主蹙起了眉头,有些事情她不想太过深究,但是有些事情。却超过了她容忍的底线。
顺德帝时期,皇爷爷对秦之初的打压,她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在眼中,秦之初实力不济,只能选择隐忍和乖乖地顺从,但是她知道,时至今日。秦之初心中都对顺德帝心存怨恨,这股怨恨不为别的,只为自身遭遇到的不公,不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就能够消除的。
那时候,智屏公主顾念着她跟顺德帝之间的感情,再加上,秦之初那时候。根本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来,她还能顾念着亲情,压制着秦之初。让秦之初对皇室生不出什么一样的心思来。
现在可不一样了,就连金丹期都让秦之初杀了几个,秦之初完全有足够的能力,把大周掀一个天翻地覆的。
与此同时,秦之初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越来越重,说一声超过父母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或许有些忤逆,实际情况却是差不多。如果让她在秦之初和太子之间,只能选择一个,智屏公主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秦之初的。
这时候。太子跑到她跟秦之初跟前,说他反对立国师,这根本就是在挑衅他们俩。如果任由事态发展下去,那么等到太子登基为帝后,是不是会选择锲而不舍地为难秦之初,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智屏公主就要想办法阻止太子登基为帝了。
智屏公主跟太子的感情一般,让她选另外一个皇弟做新的太子,将来在做皇帝,她是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
太子时刻都在注意着智屏公主的表情变化,他对秦之初实力高低,认识不深,在他心中,最忌惮的还是智屏公主,这个从小让他只能仰着头瞻望的大皇姐。
“国师,皇姐,孤以为太祖皇帝开创了咱们大周,其贤明是后来的各位先帝无法比拟的,或许在某些细节上,需要对太祖皇帝事情制定的各项国政进行完善,但是在大的政策方针上,不需要做出任何改变。
是否立国师,还有六大国公府的废立,在孤看来,都是属於大的政策方针,说实话,孤是不赞成立国师,也不赞成随意地褫夺六位国公的爵位的。”太子侃侃而谈道。
智屏公主不客气地打断了太子的话,“大弟,你跟我说想见夫君,我就帮你跟夫君说了一声。可我没想到你想见夫君,竟然是为了说这些话。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准备告诉我们,等到你当了皇帝之后,会毫不犹豫地废黜掉夫君的国师身份?”
太子连忙换了一副表情,“皇姐,你误会了,我绝无这个意思。”
“那你是个什么意思?”秦之初笑着问道,“本国师愿闻其详。”
太子深吸了一口气,“立国师乃是父皇钦定之事,我如果将其废除,就要担上不孝的骂名,所以我是不会做的。何况,国师以后就是我的姐夫了,跟我乃是一家人,我岂能做让皇姐不高兴的事情。所以,等到父皇百年之后,如果是我当上皇帝,我是不会废除父皇定下的立国师的旨意的。”
“那本国师就提前谢谢太子了。”秦之初没多少诚意地说道。
智屏公主哼了一声,“大弟,你别说这些废话。不是皇姐我夸海口,如果你想废除夫君的国师之位,你尽可以试试,只要你能够承担起损失的话。”
太子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恚怒,不过他现在还真不敢跟智屏公主争论什么,他只是个太子,不是皇帝,他在大周的根基远远谈不上稳固,他在朝中的根还没有扎下去,无论如何,都不敢跟智屏公主这样的实权派发生冲突。
“国师,皇姐,你们不要误会。我说那么多,只是抱着开诚布公的念头罢了,孤把这些话说出来,总比憋在心中,不让你们知道,强吧?”太子抱屈道。
秦之初呵呵一笑,“这么说,本国师得说一声太子是坦荡君子了?”
太子皮笑肉不笑,说道:“国师开得好玩笑。国师,其实,我的想法是这样的,六大国公府一向是咱们大周的柱石,与大周共生共存,如今,你已经扳倒了齐国府和韩国府,是不是能够高抬贵手,放过剩下的四个国公府呀?他们让我传话给你,如果你肯高抬贵手,他们定有重谢。”
秦之初笑道:“太子有句话说错了,本国师并没有扳倒齐国府和韩国府,所谓扳倒,那得是轰然倒塌,片瓦不存。可是你去看看,太祖皇帝亲笔的‘敕造齐国府’和‘敕造韩国府’还在吧?你再到齐国府和韩国府去,齐国公和韩国公还得诚惶诚恐地出来跪迎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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