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胡子道长微微一愣,回过头,原本疯疯癫癫的那个穿着道袍的汉子泪如泉涌:“死了,都死了!”
还说那句话,但是语气波动明显,带着深深的恐惧悲痛。
“说吧!”鬼哭和青胡子道长抆身而过,一把抓住这个汉子的衣襟将他拎了起来:“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你遇到了什么?”
“我们…我们……”汉子捂住了脸,他不如鬼哭高,但也算健壮,虎口老茧分明,鬼哭认的,他肯定常年练剑,剑术或许不算高,但也绝对不低,属於好手这一层次。
“只是歇了一夜……”他哭泣着,像个怕黑的孩子:“所有人都死了,头儿兄弟们通通成了干屍……”
青胡子道长双目圆睁:“砍一刀能把人砍好了?”
他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莫非,我修了这么多年的道,修的是个假道?
另一旁,鬼哭语气毫无感情的问:“名字。”
汉子茫然的答道:“陈铁枪。”
“干什么的?”
“走镖的。”
“他们是怎么死的?”
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这个叫做城铁的汉子“不知道!只是…只是睡了一觉……”
鬼哭不为所动:“在哪里睡了一觉?”
陈铁枪挣扎了起来,想要挣脱鬼哭的手,但鬼哭手臂犹如钢浇铁铸,根本不是他能动摇的,抓住他的衣襟把他死死地顶在墙上,过了一会儿,陈铁枪精疲力竭,喘起了粗气。
“说,你们在哪里睡了一觉?”
陈铁枪害怕得流出了泪水,大嘴突然出现,吐出一颗石头,缠着石头紧紧的贴到了陈铁枪的身上。
刹那间,四周开始扭曲变幻,一切,犹如梦境,虚幻而又真实。
天边射出血红的光,此时已是傍晚。
翠绿的竹林因为一场刚下的大雪变得斑白,几辆镖车,就停靠在路边。
远方,隐隐可见寂静的村庄。
竹林中,废弃的客栈屋檐上,被冻得瑟瑟发抖的乌鸦发出孤寂的鸣叫。
“不要,不要进去!”陈铁枪慌忙的叫道。然而,镖师们根本就没听到他的话,卸下了马车上的箱子,抬着走进了客栈。
下一刻,一切景色都在动,客栈洞开的大门犹如一张深渊大口,一下子将他们吞入其中。
大大的大厅里, 半熄的火堆周围,一个个裹着厚实的裘被的身影安静的躺在那里。
被鬼哭抓着衣襟举在半空的陈铁枪嘴唇开始哆嗦,此时天还未完全亮,从窗外透进来的光线有限,更多的,是依靠着尚未完全熄灭的火堆里面露出的微微火苗散发着的火光照明。
裘被里面,似乎有东西蠕动了一下,露出了一颗丑陋粗犷而又凶恶的头。他迷茫的睁开了眼睛,似乎有些奇怪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没人叫醒他。
他想要出来,却又被冷得一个哆嗦,又缩了回去。过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彻底钻出来。迅速的披上厚实的大衣,添了几根柴,拯救了快要熄灭的火堆,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觉得越发的不对劲,晃晃身边的同伴,哢嚓一声,一颗干瘪的头从裘被下露了出来……
“啊!!!!!”
凄厉的惨叫声穿透了墙壁屋顶,在一片荒芜的竹林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