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民们的千恩万谢中,鬼哭嘱咐了一下让他们往东走,然后就离开了,然而他刚一离开,一场冲突就此爆发。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们早就去南边去了,也不会遭此大祸,现在没了,什么都没了,你个王八蛋。”一个壮年汉子愤怒的推了一把中年人,把他推翻在地。
中年人脸色涨红,看着周围村民仇恨的目光,他心中的愧疚瞬间不见了踪影:“哈,说的好像都是我的错一样,当初是谁不愿南迁跪在我的门前,死皮赖脸的让我想办法,我办到了,结果现在出了问题又来怪我,哈哈哈哈哈,你们还真是臭不要脸。”
壮年汉子撸起袖子就要去打中年人,却被几个人拦住,其中一个年长的说:“够了,他说的不错,咱们也有份,但是……”
这人又扭过头来,目光冰冷的看着中年人:“你别忘了,陈德恩大老爷,当初又是谁一遍遍跟我们说,南迁就是那些贪官污吏想出来收我们土地的法子的,至於什么怪物什么巨人都是来恐吓我们的,最后闹得我们人心惶惶,嗯,做这些的难道不是你?你好自为之。”
这人对中年人说完后,又对其他村民大叫道:“还愣着干什么,这里不能久待,回村,去村里看看,或许还能剩下些什么有用的,然后……往东走。”
说完,村民们恍然大悟,连忙抬脚就走。
人群中有人叫道:“等等,阿陶家的那只狗……”
“你管那只狗干什么。”
“狗能吃啊!”
“狗日的,你还有没有良心,那狗救了咱们的命,你还想吃它?快走吧。”
“你这么善良,怎么不养着它?”
“狗日的,老子自己的命都顾不来,哪还能顾得上一只狗。”
看着村民们边说边离开,中年人哈哈大笑起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他一边哼着,一边红着眼睛看着众村民的背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北走去。很快,野草就淹没了他的身影。
大道上,只剩下一只狗,围着堆满屍体的车呜咽着。
而这一切,都不过是这场人巫两族战争中那些被波及的人的一个小小缩影而已,对於这场大战来说,微不足道。
与此同时,距离这里数十里开外的朝歌城中州衙内,各方势力的首领或者代表齐聚一堂,正在商议着一个计划,一个彻底击溃巫族的计划。
之前在邯郸城,大体上来说一切都很顺利,在各方面都占尽了便宜。是没想到,巫族这个种族全员莽夫,不要命的来了一次破釜沉舟,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结果邯郸城破,之前原本准备好的计划通通化作了流水,人族联军损失惨重。
而现在,朝歌城接连遭到猛攻,朝歌城的城防本就不如邯郸城,所以在巫族的猛攻之下,摇摇欲坠,随时都有被攻陷的可能。
因此,梁去伪又一次出谋划策,提出了一个更有意思的计划,既然守城不靠谱,那么,干脆主动放弃朝歌城,退到大河南岸,依靠着大河,与巫族对峙。
得益於之前的南迁,无数船只都聚拢在一起,就在朝歌城的南墙水门处,运力充足。
但是,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撤出去,还有,朝歌城可不能让那群巫族人白得了,还得利用朝歌城做些文章,说不定还能让巫族受到重创。
而这一切,都需要有人充当死士留在这朝歌城中,让对方以为他们在全力死守。
至於谁留下来,这个问题,让整个堂中的人都陷入了沉默,留下来,可就几乎等於送死。
大堂中静悄悄的,马去病看着众人,又看向了梁去伪。
梁去伪垂下了眼眸,道:“留下的人必须英勇善战,面对巫族大军,绝不能有半分怯懦,这样的军队,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