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哥言出必行,当天晚上便走了,他自己叫的车。这大半夜的,没让她一个姑娘家跑来跑去。
习惯一个人是非常可怕的事,习惯院里有另一个人的存在,习惯他帮自己分担杂务,习惯对方与自己完全不同的见解,听他讲述国外的一些新鲜趣闻。
院里,菜园里,亭子里,到处存在他的身影。
骤然恢复一个人的清静,仿佛她的整个人被强行撕开一半,难受得无法呼吸。活过两辈子的人了,她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因为这叫——依赖。
依赖一个人的后果很严重,为他喜,为他悲,一切动念皆因他而起。太可怕了!仿佛她的人生为他而存在……没错,这就是前世的她为之沉迷的情感。
像着了魔似的,待到梦醒,她的一辈子已经定型。为了孩子和父母,为了家庭,她只能没日没夜的工作。
没有自我,没有青年人那种无忧无虑的梦想和激情。
她不认为这是前世造成的心结,拒绝情感方面的依赖,完全是因为看透爱情的本质。它可以很甜蜜,也可以蜜糖里掺杂一口沙子,吞咽不下,吐之可惜。
是家里的猫不可爱,无法慰借她空虚的心灵?还是山里的花不够香?草不够绿?无法刺激她制药的欲.望?
无妨,到菜园摘一颗新鲜的娃娃菜,放些红辣椒,整一盘家常醋溜娃娃菜吃个够。再趁着夜色进丹炉山练练功,消消食,坐在山顶欣赏星空的真面目。
嗯,别有一番趣味。
提起丹炉山的练功室,那是真厉害,如同置身浩瀚宇宙,拳风如同打入虚空般棉软无力。
直到她能扛起5吨的大鼎盖,拳风所到之处勉强打出实体感。
10吨的鼎盖仍须她双手掀,竭尽所能的,单手掀盖依旧是一个梦想。幸好,这个鼎是用来制毒的,她暂时用不上。
不着急,慢慢练。
至於20吨的,梦想可以有,奢想就不对了。做人不能好高骛远,要一步一个脚印……
午夜时分,趁休息的时候,她在练功室探险。
想到那个神木家,百年传承同族同宗,无论遇到什么困难皆互相扶持,走到至今,实在不容易。
再看看自己家的,罗青羽翻遍了祖师留下的典籍,除了师祖以及便宜师父的详细入道经历,其余随便收的弟子只有寥寥几笔,姓名、性别以及何方人士。
他们的资质一栏只有俩字:尚可。
当然,她理解两位师尊的做法,省时省力嘛,等日后自己手动记载时也一样。她比师尊们幸运些,他俩给弟子写资料要图文并茂,因此要画像。
她不必那么麻烦,直接用电脑打印资料,再让弟子们交几张1寸相便可,哈哈。
唉,想岔了,她收弟子的事远着呢。
年哥大概觉得她的灵魂是七、八十岁的老太婆了,玩归玩,趁身体年轻,该传承的传承。万一弟子是个叛徒,她正好趁年轻有力气,亲自清理门户。
可她暂时不想操这份心,不愿像老爸那样,余生被个叛徒气得够呛。
师尊们对散收弟子不上心,随便用几块竹片,草草几个字打发了。对她这位废材弟子倒挺认真的,在藏书室的石壁上,有祖师与师父的画像和名字。
而在他俩的隔壁,刻的是她的名字。不是她刻的,进来的时候已经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