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宝回来了,身上有很多小伤口,有被石头刮碰,有被藤蔓上的刺划伤,还有大小不一的淤青。
伤势不大,有无内伤暂时不知,因为她不知道疼,也听不到医生的话。
她身上依旧穿着失踪那天的衣服,两人最后一次的视频,江尧记得很清楚。此刻,看见她神情一片茫然,双眼空洞无物,心疼万分。
人是回来了,却丢了主魂,像一具行屍走肉。
虽与卦象不符,但相差不远,她现在这样子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尽管如此,看见女儿的躯壳归来,赵门主喜极而泣,挣扎起床,等待检查女儿身上的异常。
赵嘉宝不知被扔在哪里,身上有些脏,护士和道宗门的师姐妹在给她清洗。
而别院的主人忧心不已,建议赶紧送赵姑娘去医院最为妥当。
“现在外边风大雨大,看不清路,太危险了。”其中一位长辈宽慰对方,“有医生和护士在,想必无大碍。”
“可万一闹出人命……”别院的主人家忐忑不安。
“她亲爹就在这儿,有什么事他负责,与你们无关。”
哦,就等他们这句话了,别院主人松了一口气。把地方借给诸位栖身一时,不代表他乐意沾上人命关天的事。
如今对方说了,和自己无关,别院主人放心了,也来了兴趣。满心期待能够亲眼看到赵门主等人的招魂仪式,像鬼片那种。
“一个人无缘无故的怎么会丢了魂魄?”赵门主勉强提起精神,和一干同门讨论,“嘉宝不是普通人,一般的术士奈何不了她,伤她的人必定道行不浅。”
“在道上,不知道赵师兄名号的人估计不多。明知嘉宝是你女儿还敢对她动手,可见此人来头不小。”
“而且道行不浅,或许在我们之上,不然他哪来的自信?”
诸位同门众说纷纭,各抒己见。
“最重要的是,一个丢了魂魄的人怎么知道找到这儿来?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解君宝一直对这个问题耿耿於怀。
“你懂什么?”先前针对丁寒娜的范师叔终於插上话了,鄙视他一眼,“这叫父女连心,嘉宝本身就是术士,即便丢了主魂,哪怕只剩一缕意识也会想法子通知自己亲爹……”
更何况,赵门主等人算出她在这一带。亲爹近在眼前,做女儿的焉能毫无感应?
她能找来,证明她的求生意志非常强烈,感天动地。
“……”
这种说法过於灵异、理想化,解君宝本想再提醒一句,却被道宗门的另一位长辈打断,温和道:
“小友的意思我们明白,我们眼下便在讨论这个问题。辛苦你和小娜找了这么久,这样吧,你们先去吃饭。嘉宝的事牵涉到本派的恩怨,不好连累你们。”
“是啊是啊,去吧去吧。”
闻音知意,众人纷纷催促解、丁二人离开会客室。
等一下赵嘉宝出来,大家还要检查她身上的异常,判断是哪门哪派施的术。让丁寒娜旁观无所谓,可她带来的解君宝是内地无门无派的弟子,不知底细。
所以,自家的事,他们不大乐意让他知晓。
“那各位师伯师叔,辛苦你们了。”丁寒娜随即起身,向众人道别。
解君宝碰了一鼻子灰,虽然始终觉得哪里不妥,丁寒娜在旁边拉拉他的衣角,便不再说话,随她一同去了餐厅。
“这是他们内部的事,咱们尽了力,别的,让他们自己处理。”丁寒娜在餐桌前坐下,轻松道,“既然人找到了,不管明天风雨停不停,我们如期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