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不敢吭声,内心却暗暗警惕:「毕竟是自己的家人,无论如何,她不会置之不理,如果真想杀我,我怎么办?逃跑?...痴心妄想!抵抗?...开玩笑,用不了半招就可以致我於死地。」
双眼朦胧如雾,静静地看着宝剑,虹姑久久不语,秀眉紧皱,目光很快又变得极为冷漠,不含任何感情,浑身隐现一丝诡异之气,杀意渐浓,四周暗流涌动,气氛极为紧张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好像世界的末日即将来临。
陈凡心中一抖,立知大事不妙,慌忙作一长揖,恭恭敬敬地说道:「虹姑明鉴,晚辈杀人完全是情不得已,几年来晚辈自信没有得罪一人,却莫名其妙地仇敌满天下,只好隐姓埋名,到处逃亡,每时每刻都在提心吊胆,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咄咄逼人,晚辈每一次都是无可奈何,唯有以命相搏方能自保,若非如此,晚辈早就命丧黄泉,更谈不上相识老哥哥,结下深厚的情缘。」
虹姑缓缓地收回功力,漫不经心地扫过陈凡,目光却有如利剑,陈凡呼吸一滞,头皮发麻,全身皮肤生疼,每一个毛孔都像被钢针紮了一下。
情不自禁地长叹一声,陈凡双手一摆,满脸苦涩:「虹姑,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求生是人的本能,晚辈更不想死,特别是死得不明不白。不过,如果您觉得晚辈罪大恶极,罪孽深重,想为家人报仇血恨,晚辈只有认命,束手就擒,绝不会反抗。」
虹姑仰头不语,纹丝不动,彷佛一尊没有生命的石雕,目光深邃,凝视着高空苍穹,似乎在考虑着什么,又像什么也没想,只是在欣赏无边的夜景。
此时天色已晚,天空一片昏暗,几颗星星闪烁着暗淡的光芒,一阵寒风吹过,四周鬼影重重,只觉阴气袭人,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兽吼,不由其来感到一丝说不出的阴森诡异,令人毛骨悚然。
陈凡一动不动,或者说不敢动弹,内心涌起一丝无力之感,不是因为功力悬殊太大,而是感到深深的恐惧,这种恐惧无法言表,更不知道从何而来。
虽然有过一次短暂的接触,两次窥视,但始终无法看透虹姑,她彷佛笼罩着层层浓雾,无人知道其真面目,又像一个神秘莫测的幽灵,来无影去无踪,也许有情,也许无情,喜怒无常,让人捉摸不定。
很久之后,虹姑缓缓地低吟道:「人生如灯,风雨飘摇,死者已逝,无迹无痕。」声音极为凄凉,催人泪下,陈凡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过了片刻,虹姑转过头来,语气更加缓慢:「陈凡,不,还是叫你华中生,你连杀桑公家几人,本应将你交於长老会处置,但念及你是目哥的结义兄弟,而且两次舍身救了目哥,这份情义极为难得,我一直铭记於心,以前的事件就不追究了。」
陈凡心中一松,拱手说道:「虹姑果然不同寻常,胸宽如海,深明大义,真乃女中豪杰,难怪老哥哥赞不绝口,一往情深,晚辈佩服!呵呵,该打,应该称大嫂。」
虹姑微微一笑,犹如大地回春,百花盛开,阴森之气无影无踪,顿觉四周暖洋洋的,她贝齿轻咬,首次露出羞涩之意:「不要叫什......什么大嫂,还是叫虹姑吧!」
陈凡呆了呆,忽然放声笑道:「不行,老哥哥与我情同手足,如果称你为虹姑,岂不是乱了辈份?哈哈!我倒是无所谓,但老哥哥肯定是不依不饶。」
虹姑嫣然一笑,俏脸微红,将头偏向一边,无奈地说道:「你......你......,好吧!想叫什么随你便。」声音异常温柔,隐含一丝喜悦。
陈凡心情大好,笑嘻嘻地说道:「大嫂,不知老哥哥现在何处?身体可好?咱们已分别三年之久,小弟虽说知道他肯定是安然无恙,可是始终无法放下心来,更不知何年何月能够相聚。」
虹姑面带微笑,但眼中闪过一丝忧虑,点头说道:「你的情意我心领了,放心吧,目哥早已康复,修为日增,只是......唉!」
陈凡心中一惊,急忙问道:「老哥哥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