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更加开心,想了想,说道:「见到狮大王、黑八,我看你好像很平静。」
天鹏眼中闪过一丝惆怅,瞬间即逝,微笑道:「过去的就过去了,定风岭五十万年只是一场梦而矣,包括万鹏岭在内,已经无法挽回。」轻抚着下面的鸟蛋,满含感情:「老天有眼,孩子得而复失,只要它能够顺利降生,我此生足矣。」它的脸上散发出丝丝神采,目光柔和,还带有一丝满足与骄傲。
陈凡暗道:「这就是母性的伟大,为了孩子可以忘切仇恨,可以抛开一切,也许天下每一位母亲的天性,无论是妖魔鬼怪,还是人类,七灵皆然。」起身拍拍天鹏,说道:「你会是个好母亲,小家伙也会成为一只英雄的天鹏,好好孵化吧。」
天鹏使劲点头,重新闭上眼睛。
察看一遍众灵,陈凡心情十分舒畅,孔雀夫妻、青鸾王、金丝雀等伤势趋於稳定,三劫鬼王恢复得比想像的还快,小鬼气息平缓,其余众灵也是一切如常,最让他兴奋的是,有三颗青木成灵在即。
许久,陈凡闪出紫重天,脚下正是万鹏岭清水山。
清水山方圆八千里,薄雾缭绕,山脉、密林隐隐若现,陈凡大笑道:「清水老哥,贵客临门,快出来迎接吧。」
话音刚落,烟雾翻滚,露出一个三丈宽的窟窿,传来一声长笑:「老弟,你来得好快,进来吧!」
穿过千米雾层,陈凡眼前一亮,这是一座庞大的山谷,准确的说是一座大湖,面积不下於三、四十万平方公里,四周被万米高峰环抱,湖面巨浪滔天,狂风大作,群鸟飞翔,恍如一座小型海洋,湖心有三座岛屿,方圆均在百里左右。
北面的一座岛屿稍大一点,岛高峰险,清水定在半空,捋着短须,面带微笑,神采飞扬,飘飘若仙:「老弟,不好意思,万年劫后闭了一次关,耽搁了飞昇仙会,只能等下次了。」
陈凡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道:「不急,不急。」上下打量着清水,讶道:「老哥修为大进,乖乖,成真在即,嗯,绝对在百年之内。」
清水微微摇头,眼中露出一丝憾色,说道:「心中有结,成真只在一线之间,却有如鸿沟,永远难以企及。」
陈凡心肚自明,眨眨眼睛,慢悠悠的说道:「解铃还得系铃人,心结还要心结开,心乱则有,心静则无,放弃就是获得,执着才是最大的心劫。」
清水僵住了,双眼紧闭,神色变幻不定,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才回过神来,满脸轻松写意,两袖飘舞,郑重其事的作一长揖:「听君一席话,胜过万年修,老哥我受教了。」抬头盯着陈凡,眼放异光,点头说道:「老弟不简单,竟然真的炼成了龙水,好,好,好!」
陈凡笑嘻嘻的说道:「拜老哥所赐,小弟侥幸成功。呵呵,他们呢?」
「跟我来。」清水飞至湖面,随手一划,湖水出现一条水道,陈凡紧跟着跃下水底,说道:「老哥不愧以水为号,连仙府也建在水下,其他人肯定意想不到。」清水笑道:「这里叫清水湖,岛上也有一座洞府,我大部分时间在水底,相对而言比较安全一些。」
湖底与大海相似,山峰连绵,沟壑纵横,潮流汹涌澎湃,最深处的海沟足有三万多米,植被众多,生灵繁杂,生机勃勃,不少鱼虾已经成灵,其中不乏紫灵仙,份份向清水点头示意,又好奇的看着陈凡。
有一只巨虾身长四丈,通体碧蓝,前端的细脚足有二十米,巨眼有拳头般大小,目光阴森恐怖之极,令人不寒而栗,速度也快得惊人,瞬息万米,清水介绍道:「这是一种深洋蓝虾,凶悍不下於鲨鱼。嗯,湖中现有三个紫灵、十七个白灵、上百个地仙,它们才是真正的隐士,从不出世。」
经过一座大型山洞,陈凡注目几眼,清水笑道:「老弟的感应很灵敏,呵呵,此洞深不可测,里面有数不尽的岔道,据说与容海,甚至於西风洋相通,只是布满了厉害的禁制,我一直不敢深入。」
陈凡施展龙水之识,山洞深处果然是龙凤禁制,说道:「许多大山都有通洋道,天鼓岭就有一处,大事了结之后,我们一起探个究竟。」
清水点头笑道:「好,一言为定。」停在一面岩壁前,手指一点,凭空现出一个洞口,上端镶嵌着三颗避水珠,将里外分成两个世界。
连拐三个大弯,迅速飘过千米通道,清水解开最后一道禁制,进入一座大厅,顶部闪烁着数百颗夜明珠,灯火通明,陈凡一个箭步冲到最里侧,两张白玉床上各躺着一人,满脸伤痕,面目全非,四肢不全,气息微弱。
陈凡心中一阵难受,轻呼道:「火雷仙友、紫电仙友?」清水小声说道:「他们伤势刚刚稳定,还是不要打搅。」陈凡深吸一口气,瞬间冷静下来,拱手说道:「多谢老哥出手相救。」
清水摆摆手,叹息一声:「我几天前刚出关,心灵莫名其妙涌起一丝烦躁,好像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於是想出去散散心,出山不足百万里,忽然看到大批妖魔正在残杀一群人仙,赶过去为时已晚,只救下了他们两人,唉,其他伤势可以快速恢复,心丹却难以痊癒,需要百年静心调养。」
陈凡目光森然,咬牙切齿:「那帮禽兽在哪儿?」清水转身来到右侧的岩壁,解开禁制,现出一座小厅,里面有九只鸟灵、八只兽灵,精神萎靡不振,内伤也是颇重,惶恐不安地看着两人。
清水也是神情冷峻:「四个紫灵、十三个白灵,而人仙只有八个,最高为青灵,这些家伙心狠手辣,死去的人仙与仙禽都被撕成碎片,如果在以前,我肯定是当场痛下杀手,以牙还牙。」成真之前最忌杀劫,否则心劫更重,他只好将其生擒。
「老哥感到为难,就交给我处理吧。」陈凡厉眼一扫,众妖魔浑身颤抖,闭目不敢直视,
清水点点头:「据它们交代,有十二个来自於神龙岭,其余七个是定风岭的大王。」陈凡右手一翻,将它们收入地球灵界,一瞥清水惊讶的目光,淡然一笑:「九重天。」
清水又惊又喜,拍手大笑道:「老弟厉害,居然炼成了天下第一法宝,呵呵,让我进去开开眼界。」
「没问题。」陈凡回到大厅,对着火雷、紫电一挥长袖,同时消失。
华北地区的一座山谷,风雷电三仙躺在一起,清水面色黯然,说道:「不幸之中的大幸,相对於其他人,他们已经是最幸运的了……老弟,说说事件的原由,越详细越好。」
陈凡长叹一声,仔仔细细的叙述了大灾的由来,清水的脸色越来越严肃,不停询问每一个细节,捻着短须说道:「难怪我心神晃动,大劫即至,煞气弥漫,心魔入体,唉,这是前所未有的大难。」
陈凡看着他的眼神,认真的说道:「有老哥出手,咱们是实力大涨,对付龙凤应该有五成把握。」清水沉吟片刻,说道:「既然是龙凤出手,肯定不是那么简单,按理说,十大高手联手不会处於下风,我担心的是,如果有两龙,或两凤出现,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陈凡耸然一惊,拍着脑袋说道:「小弟糊涂,差点害了大家的性命,唉,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很有可能是龙凤的集体行动。」
清水却摇头道:「这种可能性很小,据我所知,龙凤并尊,相互制约,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形成微妙的平衡,以往造成大难都是个人行为,即便有同类帮助也是偷偷摸摸,不会堂而皇之的出手,否则将遭来对手的干涉。」
陈凡精神一振,急切的问道:「老哥的意思是……」清水大笑道:「老弟,你放心大胆的干,我竭尽全力支持,实在不行就屠龙斩凤,永绝后患。」
陈凡兴奋中有些冲疑:「老哥即将成真,难道不怕杀劫沾身?」
清水仰首望天,缓缓地说道:「老天有眼,天道循环,杀一生救万灵,功德远超孽业。」满脸傲色,哈哈大笑道:「我这一生杀戮无数,却从来没有与龙凤斗过,能够与太玄霸主较量一下,无论是胜是负,此生足矣,死而无憾。」
陈凡拍手笑道:「老哥豪气冲天,小弟绝不后人,哈哈,他***,干就干。」一句粗话引来清水爽朗的笑声:「他***,干就干大一点。」
陈凡笑逐颜开,如见知音,轻哦一声:「对了,除了老哥之外,小弟还准备邀请烈火上人,他的修为也非常了得。」清水满不在乎的说道:「小意思,交给我了。呵呵,不要奇怪,烈火老儿虽说难缠,我自有办法。」
陈凡若有所思,点头说道:「好,既然如此,我们胜算大增,最起码有六成把握。」
「未战先言败,九重天是我们最大的护身符,打不过还可以跑。」清水笑道:「当务之急,你的任务就是闭关二十年,四峰合一,安心修炼,什么也不要管,其他事都由我来负责,二十年后在这里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