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本未想到会牵扯进如此多的事情里,白日里又没有找客栈投宿,如今只怕真惹恼了芙蓉堡这个地头蛇,大索全城,只得寻着神道内的暗门切口,找了个潜伏在参合城中的分坛,暂住了一宿。
待得天明,仇海稍作乔装,出去打探了一番消息,城内却是安静异常,分坛门人在各个城门口出入了几番,也未见有异常,这便回来禀报。
仇海想及自己昨日出手,可能暴露了师承门派,旁人纵然片刻间认不出,可是与神道比邻而居近百年的水仙派总该有人已经觉察出了他的身份。水仙派如今尽敛锋芒,大约是不打算为了些许点小事,招惹神道这个庞然大物了。
不过芙蓉堡给了神道这点薄面,项无邪和仇海自然也不会招摇过市,两人又潜伏了两天,极为低调的出了城。
出了参合城,仇海又告诫项无邪几句,想起谢老宗主在世时似与芙蓉堡有过约定,有生之年绝不侵犯堡内分毫,不想项无邪甫一下山,便闹出这么大阵仗。
项无邪虽有心八卦两句,无奈这事已经太过久远,便是仇海也知之不详。既然两派之间有这等渊源,项无邪也不敢再如何造次了。
二人一路上游山玩水,项无邪得了教训,也是收敛许多,不再惹是生非。出城行了数十里路,却见前面二人,似曾相识,项无邪这才想起这两人正是那日酒楼之中的华服公子和他的小随从。
“这位仁兄,不想我二人又遇到了,当真是山水何处不相逢,有缘的很,有缘的很呐。”项无邪虽然一直看不破这华服公子的身份来历,可是对此人也没什么恶感,当下先拱了拱手笑道。
“哦。”原本有几分慵懒的骑在马上的齐王爷抬了抬眼皮,似乎才看见项无邪二人,打了个哈欠,笑道,“原来是你二人,确实有缘的很。不知二位兄台欲往何处?”
“倒是还没有决定,我二人只是嫌弃家中烦闷,出来游玩游玩,本就没有什么定向。”项无邪微微一愣,此人态度前倨后恭,有点意思,当即笑笑说道,“在下姓项,名无邪,这位是在下的家叔,还未请教公子名姓。”
“我吗?”齐王爷淡淡一笑,“我姓玉,家中兄弟甚多,勉强排了个老七,项兄弟若是不弃,唤我一声老七便是。”
“玉,乃是当朝国姓,小弟看玉兄仪表非凡,莫不是皇朝中人?”项无邪说道。
“哈哈,愚兄家中虽薄有资产,可是比起皇亲国戚终有不如,更是不敢胡乱攀亲,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为兄担待不起的。”齐王爷打个哈哈,掩饰过去说道,“我主仆二人本是去参合城中看顾下本家的生意帐目,如今已然无事,便是要回返帝都,二位既然还未并无去处,不如通往,去愚兄家中盘桓数日如何?”
“帝都之繁华,据闻已是古来六朝第一,我金玉皇朝的天都城更是让四方百国称道不已,只是帝都离此千余里,与我们并不太同路。”项无邪还未说话,仇海便抢先一步说道,“玉七爷的好意,我叔侄二人心领了,他日若是游玩到了帝都,必定登门叨扰。”
“无妨无妨,道既不同,看来我们也只能分道扬镳了。”齐王爷不以为忤,眯了眯眼,拱手笑了笑道,“只是有时殊途同归,为兄便在帝都恭候二位大驾吧。”
言罢,主仆二人策马行去。
“主子,他二人……”待行的远了,那随从终忍不住问道。
“虽与情报上略有差别,出入却是不大,
他二人看来确实是神道的新任宗主和四大圣使中的赤使仇海了,若非这项大教主惹了芙蓉堡,以他这般低调,还真是很难将他跟神道联系起来。”齐王爷淡淡一笑,“只是可惜,看这教中四大圣使的态度,道不同不相为谋啊。” “主子莫非是想招揽他们?”随从小心翼翼的问道。
“神道的势力之大,无异於一个国中之国,你且看我金玉皇朝的藩王,能有此人的能耐吗,便是本王受封齐王,还不是要远离封地,留在帝都做个无权无势的逍遥王爷?你再看那神道,地处在这万仞山上,易守难攻,占地为王,绝对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只是昔日的谢雨寒桀骜不驯,不服王命,今日的项无邪却似乎还是一块可以雕琢的璞玉啊。”
“少华看来,神道也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主子看那三大派不过千余人不还是攻上了白云巅总坛吗?”随从不屑的笑笑说道。
“你懂什么。”齐王爷回身拿着马鞭在随从头上敲了敲道,“神道追求的是武林的平衡,若非如此,以谢雨寒的天纵之资,早已一统武林了。而此次神道看似险些被端了老巢,实则也只是对正派的一次试探,据本王所知,三大派围攻白云巅之时,留守神道的人实则不足他教内十分之一。”
齐王爷看随从一脸惊愕,笑道:“本王带着你出来,总好像你才是主子,本王反要给你解释了,哈哈哈……”
随从摸了摸头,无奈的说道:“小的这脑袋瓜子一向不大灵光,主子你是知道的。不过,主子这样一说,少华反而更糊涂了,若两方都是试探,却要搞这么大阵仗,岂不是吃饱了撑的?”
“哈哈哈,你啊你……你不知道,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吗?神道难以应对,你以为那些正派老家伙便是省油的灯不成?”齐王爷显然心情不错,指着随从笑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