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佳人踏夜来(2 / 2)

长歌江湖行 陶若星辰 1984 字 2个月前

白衣人一矮身便要离去,可是听了半天,房间内并无动静,不禁一恼,轻轻跺了跺脚,随手从青砖瓦上掰断一块,向着屋内之人的头上打去,这下她不敢再停留,快走两步,飞身又跃了下来,隐没入一个拐角藏了起来。

床上之人吃痛低叫了一声,抚着额头慢慢起身,那本是在他身上的小纸团沿着床沿滚动了几圈,掉落到地上。那人也不着急,打了个哈欠,才缓缓起身,点亮了房内的火烛。

他这几日一直风餐露宿,昨日夜里又是一宿未眠,赶了半日路,便找了个客栈想好好睡上一觉。他平素里与仇海一起惯了,却是缺乏江湖历练,一觉下去,睡的昏沉,全无江湖人的警觉,若是仇海或者其他惯在江湖上行走的人,自然不会心大到睡得如此安心。

项无邪如今醒来,还觉身体有几分疲乏,先给自己倒了杯凉茶,一口气灌进去,才将将感觉有了几分清醒,这才不紧不慢的从地上捡起那个纸团,凑着烛光看了看,字迹娟秀,似是出自女子的手笔。

“城南三里外,听雨亭一见。”

项无邪想了想,自己在这好像没什么朋友,敌人倒是不少,半夜三更的,还是算了吧,吹熄了烛火,又返身躺回床上睡了起来。

适才的白衣人在拐角里等了半天未见有人出来,再看客栈里,灯火早又熄了,禁不住却是噗嗤一笑,恨恨的在地上跺了一脚,如狸猫一般,轻轻巧巧的上了对面的楼上,看向项无邪投宿的房间,还是半掩的窗户,桌子边没人,床上倒是躺着一个。

白衣人嘴角一撇,索性从怀里掏出三粒碎银子,隔着十几丈的距离发射到了项无邪房中,她本就从幼时就学习各种暗器、毒药,这手法纯熟,三粒碎银子两前一后飞进了项无邪的房间。

项无邪还未睡熟,听见风声,微睁开眼,只见三道银光向着自己飞来,打的正是自己身上的三处大穴,他若是不闪避,虽不至於受重伤,可是身上要穴被制,岂不也是待宰羔羊。

项无邪却更是好奇,到底是谁如此大动干戈非要扰人清梦了,他索性不闪不避,任由三粒碎银子击打在自己身上。

白衣人初时只以为她这暗器虽然是出其不意,可是隔着十几丈的距离,她又未有刻意隐藏,项无邪不可能避不过,可是只片刻之后,她竟亲眼看到三粒碎银子不偏不倚的尽数打在了项无邪的身上,这家伙居然仍是纹丝不动,似是被点了穴道昏迷了过去。

白衣人又等了片刻,看项无邪斜躺在床上果然没有任何动静,索性飞身跳进了他的房间,她所击打的是项无邪身上的三处大穴,便是绝顶高手被制,也要费些时间才能自己冲破穴道,何况看项无邪样子早就昏了。

白衣人轻轻走到床边,看着项无邪熟睡的样子,如此安静,嘴角那一抹淡淡的笑容又是如此让人恨得牙痒痒。

白衣人细细看了半天,嘴角居然挂起了浅浅的笑,这就是那个在无欲阁中又哭又笑的男子,这便是那个让小姐每每说起,都牙根发痒的少年。

她伸出手来想趁着项无邪昏迷,去抚摸下这张孩子气的脸,也许卑微如她,一个芙蓉堡的小丫鬟,此生也只有在他昏睡的时候,才敢靠他这般近吧。

只是这手才一伸出,本是躺在床上的项无邪却是一个起身,双手将她的手一带,反扣到背后,而她的人,也被顺势拉进了他的怀里,再一个动作,这一身白衣便被另一个人压在了床上。

项无邪这才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丽秀美的脸庞,那双如星空般幽深的瞳孔,盯着自己,是惊讶,是欣喜,是羞意,还是……

女子的手被自己反扣在身后,女子的身体被自己压在了床上,是的,床上。如此的良辰美景,如此的撩人月色,一身白衣胜雪的牡丹仙子,只着了内衫的翩翩少年, 近在咫尺的绝世容颜,呼吸可闻的樱口绛唇,项无邪忽然又觉得口渴了。

“白……白姑娘怎么是你……”项无邪一惊,呆滞了半天才讷讷的说了这么一句。

白牡丹的耳根子又红了,心头又像小鹿一样砰砰的跳起来。

为何自己总是被项无邪轻薄,为何项无邪总轻薄自己,为何……他还不放开人家。

如果一定要说实话,项无邪很喜欢这样的感觉,白牡丹,如她的名字一样,花中之王,牡丹仙子,一身白衣,如霜胜雪,一抹晕红,娇羞难耐,她不同於秦芙蓉的热烈火辣,那一袭红衣,在他看来,如烈火骄阳,她不同於陆西婵的宁静纯洁,那一抹淡蓝,在他看来,如此干净深邃,我见犹怜,白牡丹是白色的,她不是别人,她就是自己,她是白牡丹。

“白姑娘,我……对不起,对不起……”项无邪手忙脚乱的从白牡丹身上起来,亮起了房间内的火烛,又赶紧披了件外衣。

“项公子,我们……我们家小姐请你听雨亭一见,还请你务必前来。”白牡丹理了理自己略有几分凌乱的衣裙,迎了一眼项无邪的目光,赶忙低下了头,匆匆忙忙说了几句,便一个起身,从窗户跃了出去,夺路而逃了。

项无邪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掌,美人已去,余香犹存,他很想翻身回去再躺下身睡上一觉,可是他又如何还能睡得着,床上刚才两人一番动作,还有几分凌乱。

项无邪苦笑一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也是一个起身,从窗外跃了出去,几起几落很快便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