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皇弟你知道葬剑岭上昔年发生的事,便不会如此惊讶了。咱们兄弟关起门来说话,孤也就直言了。安插在各大门派内的秘卫传给孤的消息,这祝子衍想着朝阳门领袖群伦,问鼎武林至尊之位。只是孤担心此人野心难驯,若果真做了武林盟主,恐尾大不掉,难以驾驭。”
金帝起身,负手走向前,背对着玉琪说道:“这英雄宴定在下月初三,此时应已有不少人赶去了。孤给你一道密旨,北凉城延边七城皆可受你节制,总还是不要这英雄宴开的太过顺利啊。”
“臣弟遵旨。”玉琪目中闪过一丝异彩。他自然不知道金帝所指的昔年之事为何事,可是既然金帝有意动用禁卫军,看来朝堂武林都是暗潮涌动啊。
“你可便宜行事,无需事事皆请示於孤。”金帝叹了口气道,“如今谢雨寒已经身死,江湖之上,不知可还有人能视我皇宫大内如无物,来去自如?依你看来,那祝子衍可有这等修为?”
玉琪微微一惊,这本是大内绝密,知者甚少,可是不巧他是知情人之一。隐约记得当时他们年岁太小,随在先皇身边玩耍,那一日,也是如今日这般,太阳都还未曾下山,承天殿的御书房里却突然多了一个老人。以他们当时的眼力,自然看不出这老人身怀绝世武功,可是父皇却如临大敌。那个看上去比起朝堂上的撸着袖子嚎叫的文官还要斯文许多的老人家,说自己并无恶意,只是久闻金玉皇朝的九龙真气强绝霸道,可惜金帝处於皇宫大内,故而一直无缘得见,今日耐不住,进了这承天殿里。
玉琪从未想到父皇居然只接了那人一招,连听到声响,冲进来护驾的金羽卫大将军和师傅掌剑监杨宝都只一招便被那人击退了。此后,皇城戒备,二十七年来,那个叫谢雨寒的人再没来过。可是那个名字,却成了两代金帝挥之不去的心头阴影。
可是金帝说了这句话便沉默下来,他显然不需要玉琪回答他。
“也是有很多年没有去江湖上走走了, 对了,这几日藏西使者和漠北诸部的人来我天都朝贡,倒是带来了不少稀罕玩意,玉石翡翠,漠北名驹,皇弟若是有喜欢的,去内务府说一声便是。”金帝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
“臣弟先谢过陛下。”玉琪也是长舒口气,微微一笑,“若是皇兄无其他要事,那臣弟便先行告退了。”
“公事说完了,孤这倒真有点私事。皇弟今日若是无事,不如便在宫里参宴吧,贤王妃这几日常在孤面前提起你,对你想念的紧啊。”金帝微微苦笑。
金帝口中的贤王妃正是出身江湖,芙蓉堡曾经的大小姐秦苁蓉。当年金帝见其面目,惊为天人,后终於得偿所愿,将他带回了皇宫之中,恳求了当朝太后娘娘,只是因金帝早有妻室,也即是当时的太子妃,后来的淑娴皇后,他便只能立她为妃,取了仙的谐音,贤妃。
“皇弟知道贤妃的身份,自她跟了孤之后,已有十几年未能再返回芙蓉堡,而贤妃也只有芙蓉这一个妹子,对她甚是挂念。”此刻的金帝,全然没有了天下至尊的威严,反倒成了一个絮絮叨叨的丈夫。
玉琪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想了想说道:“此次,臣弟有负贤妃娘娘所托,实在无颜面对,不若……”
金帝苦笑道:“孤诸事缠身,一直忙於国务,实在无暇出宫,贤妃的意思是,这次葬剑岭事情了结之后,你再赴参合城一趟。哎,具体的事,还是晚宴之时再谈吧,走走走……”
金帝不由分说,拉着玉琪的衣袖,便一同出了承天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