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无邪回身,却是正迎上刚济异样的目光,不觉略略尴尬,摸了摸鼻子道:“玩笑话,玩笑话,首座大师万莫当真。”
“阿弥陀佛,神道每一代宗主都惊才艳艳,风采绝伦,对项教主,老衲也是满怀期待的,呵呵。”说着,刚济转身带着众人前行往百草堂中,边走边说道,“刚叶师弟如今武功尽失,被逐出了门墙,日后,还少不得诸位的照拂,老衲在此先行谢过。”
“大师言重了,刚叶既与红衣两情相悦,也算在下半个妹夫,何况,造成如今的局面,晚辈也难辞其咎,照拂是理所应当,大师无需言谢。”项无邪心中也是矛盾,他虽一力促成红衣与刚叶的姻缘结合,可是他却不曾想过这般做的代价,是一个至今昏迷不醒,另一个却要自废武功。
江湖险恶,正邪纷争,一个没有武功之人,却是该如何在这纷扰尘世中挣扎求存?
几个人各自想着心事,不觉已到了百草堂门口,弟子见是知客院的首座,自然也不会阻拦,一行人穿堂入室,急急进去,项无邪等人心中挂念楚红衣等人的伤情,也无心浏览这堂内的奇花异果,直直随着入了后堂,却是刚行首座恰恰给楚红衣手臂上涂抹了药膏,做了包扎,刚叶却是已经醒了过来,不顾众人劝阻,正陪护在红衣身侧。
紫眉上人本还对刚叶颇不待见,可是之后,见他一番所为,心中观感早已改变,如今他为了红衣更是自废武功,弃了前程,紫眉上人已是无话可说,只陪侍在侧,淡淡说道:“小子,你也去休息休息吧,红衣这里有老夫照料,老夫可不希望红衣醒过来了,你小子又大病不起。”
刚叶摇了摇头道:“晚辈没大碍的。晚辈只是希望红衣醒来之后,能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不要以为她又是做了一场梦。”
紫眉上人摇了摇头,正看到项无邪等人进来,却是欲言又止,只能叹了口气。
项无邪强打起精神,轻轻说道:“我们这许多人都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出去走走吧,让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一会。”众人应了,随着一起出去,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刚叶和楚红衣。
“看红衣施主如今的伤势,一时半刻也不能醒来,老衲便自作主张,在宗内给几位施主安排几间禅房,等明日红衣施主伤势好转,几位再做打算离开如何?”刚济征询了刚行首座的意思,上前说道。
“首座大师费心了,只是我等身份特殊,如今又是多事之秋,瓜田李下,难脱嫌疑,实在不宜在贵派多做逗留。在下已经征得了上人的同意,只是需要借贵派两副担架一用。”项无邪婉拒其一番好意。
刚济自然也是知晓其中利害,便不做强求,急急命弟子从百草堂中找了几副坚固的担架,又铺上了暖厚的棉被。项无邪等人将红衣安置在担架上,又从后堂抬出,刚叶如今也已被逐出宗门,自然也是选择随红衣一同离去,只是他身体如今也甚是虚弱萎靡,项无邪也命人一同安置在担架上,由护卫抬着。
“师弟一路走好,恕师兄不能远送了。”刚济等人将一行人送至山门处,依依回首作别。
刚叶也是目中含泪,他在此处生活了二十余年,便是偶尔离开山门,也是数日月余便能返回,如今这一去,再不是太林宗弟子,深知再无回来的可能,而远在后山的师傅,也是再见不到,想及此处,不觉潸然泪下,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刚叶别过太林宗,别过师傅、各位师兄和同门。”刚叶在人搀扶之下,从担架上起身,颤颤巍巍又是在山门之前长跪,磕了数个头,这才起身。又是回望半晌,心中伤苦,却是对何人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