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环眼见那匕首向着项无邪胸口刺去,却是救之不及,只见项无邪不知是哪里来的气力,将手掌向着前方推去,毒麟冷冷一笑,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他怎会放在心上,任由项无邪手掌击打在自己身上,却只觉一股霸道强蛮的真气透体而入,便是这面前本该瘫软无力之人面上竟也是神采焕发。
毒麟心中一惊,莫非是中计了,他迅疾收回匕首,护住胸前,只觉中掌处隐隐作痛,竟已是受了内伤,心中更是惊惧,身形急退,唯恐宇文环也解了身上之毒,前后夹击之下,再难逃脱,他当机立断,一个转身,袖子撒出一阵毒雾作为掩护,遁入了林中,再不见踪影。
项无邪站起身来,走到宇文环身前,将他扶着坐起,双手抵在他后背上,似要为他祛毒疗伤,怎奈,宇文环等了半晌,也不见项无邪有半分内力进他体内,微觉疑惑,尚未及问询,听到身后一个倒地的声音,他身子没有了依托,也躺倒下去,只听项无邪喘了几口粗气道:“不成了,我一点气力没有了,便是毒麟再杀回来,我也是起不动了。”
宇文环不觉失笑。原来项无邪又是如那日般,周身内力回入下丹田之中,不能施展半分,然则体内的神道真气却不曾受到影响,虽只一击之力,也将毒麟吓得半死,仓皇逃遁。
“哈哈哈,妙哉妙哉,项老弟你这一出‘空城计’,吓退五毒子,若是传将出去,必定名震天下!”宇文环勉力笑道。
二人躺倒在雪地上,只等五步倒的药力逐渐散去,临近天黑,才有气力起身,却是看了看四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能将马车的碎木劈砍了临时生火过上一夜。
“经此一事,真真假假,那毒麟看不穿我们虚实,应是再不敢轻举妄动了。”项无邪苦笑道。
“此人性情乖戾,喜怒无常,争强好胜之心尤其浓烈,倒是可以利用一番。”宇文环淡淡道。
项无邪点头应了,打了个哈欠,这几日里,他们被毒麟折腾的着实有些身心俱疲,看今晚状况,似可以睡个安稳觉,裹了裹从马车里抢出来的棉被,靠着树干睡了起来。
睡到半夜,项无邪只听耳边有人一直在呼喊自己,迷迷糊糊睁开了眼,他虽闯荡江湖有些时日,奈何睡觉之时警觉性总太低,醒来了也还有几分迷糊,待看清是宇文环,疑惑道:“宇文兄,莫非是毒麟又杀来了?”
“不……你看这林中……似乎有些古怪……”宇文环手握着有灵刀,紧张的看向四周。
项无邪抬头看向四周,林中竟起了一片浓雾,便是丈许之外也看不清了,浓雾之中还有淡淡的红色,只怕是有毒的。项无邪暗骂一声,这毒麟自己不敢再现身,却是又施展了别的手段出来,当真是阴魂不散。
宇文环摇晃了下头,只觉微微有些眩晕,沉声道:“只怕这雾气之中也有那‘五步倒’,不过因这雾气范围太广,他的药力便弱了许多。”
项无邪并无明显感觉,略略一想,心道,毒麟用毒的手段层出不穷,既白日里无功而返,自然不会故技重施,这定是他找出的另一种毒药。只怕毒麟所说是对的,宇文环白日里被灌入了太多毒药,他体内所余下的“五龙避蛊丹”药性十不存一。
项无邪勉力笑了笑道:“在这浓雾里,我们看不到他,他自然也看不到我们,宇文兄不必过多忧虑。”
宇文环冷笑一声:“只是此人若在,我们便寝食难安,坐立不宁。他累我二人至此,若不杀此人,实难消我心头之恨。”
项无邪皱着眉头想了半晌,说道:“宇文兄说过,此人喜怒无常,他之所以如此恨你,只因你杀了他的亲弟弟毒豹。今日宇文兄以言语相激,毒麟也是状若疯癫,可见,此人虽冷血嗜杀,对其弟却甚是爱护。”
宇文环疑惑道:“的确如此,可是毒豹已死,愚兄还是不太明白项老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