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抬首见仇海人跃之半空,却是身形猛地下坠,他身形如破空之箭,直坠而下。
三人一惊,这才惊觉,天地人之势攻守相易,仇海此时人在半空,已然占据了不败之位,而在他剑气锁定之下,三人只觉天地广阔,却似无路可逃,只能感受到仇海一往无前的悲壮。他三人不敢硬接,却是想从仇海剑气之下倒退出去。
“此剑,我名之为斩龙!空负屠龙之术,然而世间无龙可杀,你三人可配接我一剑?”
仇海如何给他们机会逃脱而去,身子在半空之中便携带着离歌开始飞速旋转,还未曾坠到地上,以他周身已成龙卷,剑气肆虐,狂暴恣意。三人只觉在这等剑势之中,身子竟不由自主,被他周身剑旋吸引过去,只怕若是真被引入了风暴剑心之中,必定粉身碎骨,十死无生。
“合剑於一!”墨见形势不对,暴喝一声。
隐和暗闻言,再不冲疑,两人飞起两步到了墨的身旁,三剑交击,形成一道合力,迎天而上。也便在此刻,仇海的剑攻了下来。
四柄剑交击在一起,发出惊天巨响,剑气被逼散出去,更是击溃了四人周身脚下的青砖,然而仇海的剑势却还未终止。他的人依然还在旋转。
离歌剑与灭生剑剑尖相抵,压迫而下。
三人正中的墨只觉剑上寒意凛然, 握着灭生剑的手都似已僵化生硬。他抬头看去,仇海的身形渐渐停止,然而他周身的气旋却更是迅猛,那双血目赤红如血,似已近在咫尺。他心中忽的升起一股悲凉。
悲为离别之悲。生离死别……
他的脑海之中不断回响,他还记得那一日,他随侍在金帝身侧,看到金帝像往常一样批阅着奏折,他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这个时辰,是不是就要行刑了?
他微微闭上了眼,一入隐峰便要隐去自己的名姓身世,自己便不再是自己,所余下的只是一个代号。可是,他毕竟是一个人,而在今日的刑场之上要死去的却是自己的至交亲朋。
甚而曾有那么一刻,他的手握在剑柄之上,心中想着,若是劫持了眼前的金帝,能否救回他的亲人,然而他却终究没有那么做。
谋逆,我世代忠心耿耿的陆家怎么可能谋逆……是被人构陷,还是真的确有其事,他不知道。劫持帝王,亲赴法场,便是果真救下了他们,父亲、兄弟都要真的背负上犯上作乱的罪名,他们又真的肯随自己逃离帝都,隐姓埋名吗?
那一日当值结束,他到了法场之时,已是只剩下一地鲜血……最后,他却还是不敢去与他们相认……离别之苦,丧失至亲之痛……为什么我还要效忠……
师傅,你告诉我,为什么……他不是昏君,那他为什么要杀我的亲人,让我只能孤苦一生,一人独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