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星和裴远进了内殿,这才说道:“天都皇城离我天恒山一路快马加鞭怕也要三四日的路程,我不过是十日前才险险突破至武道圣境,与仇海一战后便封锁了山门,隔绝了一切消息往来,金帝陛下却是如何知晓?”
裴远眉头皱起,想了想道:“掌教师兄怀疑的莫非是隐峰一脉中那一日出手的三位师兄?”
廖星摇了摇头:“他三人虽曾是金帝的近卫,可是那一战之后俱是下落不明,也更无理由会出卖本门。”
“那定然是将仇海屍身带走的那些神秘杀手和魏邦璧了!”裴远恨声道,“不过此事金帝陛下如此大张旗鼓,对本门也绝非坏事,何以掌教面有忧色?”
廖星轻轻叹了口气:“我用了十数年时间突破至武道圣境,虽比之当年惊才艳艳的谢雨寒、明厄等人尚有不如,然则,相信当今武林之中已是再无敌手,本想彻底稳固修为之后,便放手施为,不想这才十日功夫,金帝一手诏书却是已然送到了我天行道中。”
“师兄的意思是,金帝陛下对我天行道并不信任?”裴远疑惑道,“我天行道一直与皇朝关系密切,更是常年有隐峰一脉弟子隐姓埋名,护持在金帝左右,这是何等的耿耿忠心,金帝陛下他……”
“帝王心思非你我可以擅自揣度。”廖星淡淡一笑,“陛下这诏书在这个时候送来,想必既是要体现对我天行道的信任栽培之心,也是要让我们知晓明白,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是欺瞒不过他,何尝不是一种敲打啊。”
“如此说来,叶大人和季大监二人也是身负皇命了?”裴远有些忧心道。
“师弟莫要再考虑这么多了,我天行道数百年的风风雨雨都走过了,还怕这一时的困难吗?”
廖星笑了笑:“对了,叶尚书的夫人近些时日对爱子甚是挂念,你去通知下羽峰,这几日便莫要再往玉女峰上跑了,早些收拾妥当,准备随叶尚书回天都去吧。”
“羽峰他……”裴远又是一惊,“师弟明白了,这就去办。”
廖星轻咳几声,摆了摆手,示意裴远下去。
裴远点了点头:“师兄多多保重身子。”说罢,急急转身又是从后面离开,匆匆往玉女峰上去了。
待到大殿之中再无一人,廖星却是一脚跌坐在榻上,将外袍掀开,只见小腹上有殷殷血迹渗出,他却是苦笑一声:“能以宗师之境将本座重伤至此,莫一云啊,莫一云,便是死,你也该瞑目了吧。”
廖星盘膝坐在床榻上,运功疗伤,半晌,这才又将离歌剑的寒冰之气逼出体外少许,面色稍显红润。
叶尚书和季若峰仿若无事的在天行道中四处走着,待见那天行道的弟子隔着有些距离,叶尚书才低声道:“怎么样,依大监看来,这廖星果真已是武道圣境的高手了吗?”
季若峰点了点头,很是肯定的说道:“不会有错,武道圣境,内力真气收发由心,若是他自己不想,杂家在他身上便是半道剑气都感知不到,此乃返璞归真的极致。”
“那他可是真的是重伤未愈?”叶尚书又是问道。
季若峰摇了摇头道:“恕杂家眼拙,看廖星掌门面色红润,内息顺畅,神气内敛,却决然不似一个重伤未愈之人。”他又笑了笑道,“尚书大人爱子心切,杂家本不该多嘴,只是大人此举,怕是引起天行道诸人的百般猜忌可就不好了。”
叶尚书呵呵笑了两声:“大监怕是误会了,确是内子这些许年不曾见到峰儿,心中挂念,本官这才厚颜对国师提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