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前村子里搬来了一对小夫妻,两个人都生的白白嫩嫩的,更是从不曾干过农家的活,村子里的人祖祖辈辈都认识,陡然来了两个人,就不免有几个好操心的隔三差五的去这一家人门前转转,渐渐的关於他们两个人的事儿在村中就传开了。
李二婶酸溜溜的说,那个生的比女儿家还俊俏的男人姓杨,叫杨叶,而那个一笑起来便是城里刘财主家的小姐都比不上的女人姓楚,名字倒是土气的很,楚红。
张家婆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讲,小两口是背着家里偷偷出来的,两家人都是名门望族,家中有钱有势的很,只是两家子的族长不知从哪一代开始便结了世仇,本该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可是上天捉弄,偏生让楚家的小娘子遇见了杨家的小少爷,二人一见锺情,私定终身,奈何家中人一直反对,他二人索性收拾了点金银细软,离家出走了。
赵家嫂子也是一阵唏嘘,年轻的时候,她也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美人,最后挑来拣去嫁到了老赵家,可是自家男人啊,前两年染上了赌博,都快把家底败光了,再看看人家,一个十指不染阳春水的姑娘每日里学着做些女红,而那个看着就是文弱,刚来时候便是只鸡也不敢杀的小伙子这两日里却是趁着冬日空闲,随着村里的大老爷们去山中打猎去了。人比人,气死人呢。
而那个打猎归来的小伙子此刻正手里拎着两只山鸡和一直兔子欢快的往家里奔去,山鸡今晚上要炖了一只给娘子补补身子,眼见她的肚子都慢慢能看出一点变化来,在这山野村居,环境恶劣,怕是要饿着她和肚子里的孩子,至於兔子,就留着养起来,自己不在的时候正好陪着红衣,给她解解闷。
想到楚红衣,想到她肚腹之中的那个小生命,杨叶的脸上便是止不住的笑容,他又呵呵傻笑两声,不觉加快了步子,路上遇到了村子里的私塾先生,杨叶呵呵笑着停下身子毕恭毕敬的对着打了个招呼。
私塾先生似乎也姓仇,村子里的人都称呼他为仇先生,至於具体的名讳,杨叶也是不曾问过,只是比起村中那些粗野随性惯了的山民,杨叶对这位仇先生倒是颇有好感。
仇先生今年有快五十多岁年纪,却是身形挺拔,一头乌发,三缕长髯,平素里又是穿着素色的衣服,颇有几分仙风道骨、文人风气,杨叶无事的时候也会与仇先生攀谈上几句,而在这村子里,仇先生也是难得能遇到一人会与他探讨佛法,研习文章,他也甚是高兴。
杨叶停下脚步,却是又想了想,叫住了仇先生道“先生,这是我今日刚打到的山鸡,您若是不嫌弃,便拿一只回去炖着吃了吧。”
仇先生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杨叶,笑道“不妨,不妨,老夫已是许多年不曾沾染荤腥,回去随意吃些素菜便是了。你家娘子有孕在身,正是需要补补,你一并拿回去就是了。”
杨叶见仇先生说的郑重,也便不再矫情,一笑之后急急往家里赶去了,他还不曾到了门口,便是喜出望外道“红衣,红衣你快出来看看,我今日猎到了什么好东西!”
说着话,他却是一步迈进了屋子,楚红衣没有像往常一样出来迎他,甚而不曾发出任何声响,而杨叶的身子在迈进了屋子之后便停在了那里,冷冷的看着屋子里本不该出现的不速之客,问道“你是谁?”
面前的人一身黑衣,便是头脸也被严密的包裹住,
只留了一双眼睛在外面,阴冷的看着进门的杨叶,淡淡笑道“太林宗刚叶小师傅,老夫已是等了你许久了。” 在他的旁边,楚红衣被人点了穴道,僵坐在椅子里,满是愤恨的看着黑衣人,待见到杨叶进来,却又是有些担忧的看着他,脸憋得通红,想说话,却是偏生说不出。
杨叶亲昵的看了一眼楚红衣,示意她无需担心,这才对着黑衣人道“我姓杨,名叶,不是你要找的什么太林宗的师傅,你怕是认错人了。”
“哈哈哈……”黑衣人仰天而笑,“你是刚叶也好,你是杨叶也罢,都是无妨,老夫千里而来,为的只是要你一个秘密。”
杨叶心中一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问道“我能知晓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