傧相一惊,新娘昏倒,婚礼眼看是进行不下去了,他偷偷看了一眼掌教真人,只见他面上的一丝喜色还未显露,霎时间却又是成了铁青色,而那只放在桌案上的手,更是攥了攥,却又很快松开。
傧相正不知如何是好,眼前一花,廖星掌教却是一步跃到了陆西婵的身旁。好容易激走了一个神道教主,陆西婵偏生又在大殿之中晕倒,到底是真晕还是假死?
“掌教……”叶羽峰在那一瞬之间仿若感到师傅身上若隐若现的杀气,微微一惊,再去看廖星,却见他面上无悲无喜,几乎以为自己感觉错了。
廖星将手搭在陆西婵的手腕上,半晌,心中却是叹了口气。
“她心脉之中郁结之气不散,想来是心疾之症并未彻底根除。今日这婚礼……”余下的话廖星并没有说出口。
叶羽峰神色一黯,未曾行过三拜之礼,他二人终究不是夫妻,只是他还是点了点头道:“弟子明白。”
廖星起身,看了一眼满座宾朋,朗声道:“有劳各位武林同道来此,怎奈本门弟子陆西婵身子一向羸弱,适才更是触发了旧疾,这便要送去后殿休养片刻。诸位稍安勿躁,若她无事,婚礼继续!”
叶羽峰一惊,看了一眼廖星,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师傅竟是这般陌生,只是他终究未敢多说,急急抱起陆西婵,往门外而去。
纪月哭了大半晌,想来天星大殿的婚礼已经进行的差不多,她总不好全程都不出现,这便抆了抆泪水,又补了补妆容,终於看起来不是那般憔悴,这才缓缓往大殿行去,还未进门,便见叶羽峰抱着陆西婵匆匆出来。
纪月一惊,借着殿中烛火的光亮,看陆西婵面色煞白,心中便了然了几分,顾不得多说什么,随着叶羽峰一同进了后堂。
叶羽峰将陆西婵身子放下,想到掌教真人冷冰冰的话语,再看看依旧昏睡不醒的师妹,幽幽叹了口气,这才对纪月道:“毕竟男女授受不亲,陆师妹如今昏迷未醒,就有劳纪月师妹你照拂一二了。”
纪月有心想问两句,听到叶羽峰此言,心中竟是一喜,莫非他二人竟是还未拜堂,急急应了下来,出去打了盆热水回来,又是见到陆西婵一手的鲜血,更是惊疑,只好先给她抆拭干净。
叶羽峰起身离开,房中一时之间又是只剩下她二人。纪月心不在焉的抆拭着陆西婵的面颊,看着她眼角尚未干涸的泪痕,心中一痛,她适才出去打水,便听到几个师兄弟窃窃私语,知晓了神道宗主适才竟胆大妄为,闯上了天星大殿。
她又是将陆西婵的手抬起,缓缓抆拭,却是叹了口气:“裴远师叔知道师傅不是项无邪所杀,定然是心中有愧,却是不想掌教真人却是这般铁石心肠,定要将你二人拆散……可怜的到底是你,是我,还是叶师兄,又或者是那个魔道的教主呢?”
陆西婵咳了一声。
纪月一慌,手帕险些掉到地上:“师妹,你醒了……”她有心呼唤人前来,可是想到掌教真人所说的话,似陆西婵但有一口气在,今日这婚礼便一定会进行下去,她却是又闭了口。
“师姐,适才你是不是说了什么……”陆西婵依然很是虚弱。
“没有的事,定是你睡梦之中听差了……”纪月有几分心虚的转过头,却是去洗手帕了。
“小心……”陆西婵一惊。
纪月不明所以,却是觉脑后一痛,昏了过去。
陆西婵这一声惊呼,又是不知耗费了多少气力,只觉眼皮沉重,睁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