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勉走到山脚,飞行营盘的船坞附近,正巧遇到其他搜捕队着陆飞行营盘,一个个人族奴隶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眼神死灰,带着脚铐手铐排长队,从壶天碎片中走出来,按照既定数量被投进青铜牢笼内,轮到一个怀抱襁褓的人族女奴,前面的青铜牢笼只差一个,清点人数的羬羊族簿吏,要抢夺几个月大的襁褓幼儿,丢进下一节铜牢内。
熟睡的幼儿哭闹起来,女人跪在地上护着儿子,哭泣恳求,一旁的同族视若无睹像木头一样排队站着,有看不下去的青年人族,想要走出队列阻止惨案,维持秩序的羬羊族侍卫拔剑举戈。
他被身后的老妪扯住手臂,紧紧颤抖,眼眶含泪,艰难摇头,青年紧握的双手松开,泄气皮球一般回到队列,不敢看女人那边。
一旁的小队队长一身酒气,酒瓮砸在地上,酒水四溅,踉踉跄跄走到女人身边,一脚踹开,滑行数米,血迹斑斑,身为母亲的她依旧紧紧抱住自己孩子。
羬羊族小队长啐口痰,吐在女人身上,而后抓起襁褓,女人手臂流血,青筋见骨,手指勾住襁褓一角,不愿放开。
小队长抬脚要再补一记,彻底葬送倒地母亲性命,幼童哭声不止,似乎知道母亲将亡。厨子眉角青筋暴起,施展神通?神行,拉开女人,护住襁褓,一记鞭腿,施展天赋神通?大力,抽碎小队长的脑袋,化作原身,跪在女人面前,两者羊角扎在地上,鲜血如喷泉一般冲天而起,化作滴滴血雨撒在周遭。
夏勉稍稍躬身,挡住血雨,低头扮鬼脸,不让幼童哭泣,襁褓内的婴儿瞪大双眼,好奇的看着厨子,伸出手,要抱他。
厨子细声说道:“我们去找妈妈……”
将他带到女人身边,女人气息极速衰弱,嘴角渗出血沫,声音一顿一错,“救救我的孩子……”
而后摸摸儿子的脸蛋,勉强笑笑,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没说出,瘦骨嶙峋的手臂无力的坠下,生机全无,她作为一个母亲,笑着死去……儿子好像感应到了什么,哭声不止,厨子轻拍他的后背,哼起摇篮曲,襁褓婴儿沉沉睡去,而后放进玉坠之中,交由十五照看。
夏勉双手咯吱咯吱作响,猛然起身,怒目而视惶惶不安,兵器都拿不稳的羬羊族侍卫,可看到他们周围的人族同胞时,他无力的松开手掌。
厨子走到羬羊族簿吏身旁,其他侍卫一见杀神靠近,早丢盔弃甲四散而逃了,簿吏也想跑,可牠更怕死。
“我能看看?”厨子指着簿吏手中的玉简。
簿吏连忙伸出手,不利索的递过去,夏勉大致浏览,问道:“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别紧张,这些人都是被售卖奴役的?”
簿吏被吓得的楞在原地,好像没听见一般。
“说话。”
簿吏一边疯狂点头,一边说:“是是是是……不是不是……”
“别紧张,慢慢说。”
簿吏咽口吐沫,颤颤巍巍说道:“这些人奴……不,这些人族是为了山神大祭而准备的。”
“山神大祭?”
“是,一元辰一祭,原本山神祭,祭祀泰逢、熏池、武罗三位神都是把一只龙羊劈开来, 玉器要用建木脂吉玉。祭祀其余二位山神是用凤与龙献祭后埋入地下。祭祀的米用后土米。这都以人族气血为引。但最近泰逢、熏池、武罗三神受伤……”
“也需要人族气血,所以……”
“所以需要的人族奴隶就更多了?”夏勉开口阴冷森森。
簿吏跪在地上,拚命磕头求饶,厨子蹲下给牠一袋灵石,说道:“簿吏行个方便,我去探望一下人族同胞。”
簿吏颤颤巍巍站起,“您随意。”
夏勉走到之前挺身而出,而被阻拦的青年面前,打量一番,有朝气,心还没死,问道:“认识人族文字?”
青年一时间手足无措,而后重重点头,“会!父亲生前教过。”
“已经走出来了,为什么又退缩了?”夏勉问道。
青年脸露悲痛之色,悔恨不已,抽了自己一巴掌,“我还有母亲和村子里的乡亲,我死了不要紧,可不想连累他们……”
“再有机会,还会站出来吗?”夏勉问道。
青年一脸坚毅,声音铿锵,说道:“会!我不想后悔第二次!”
夏勉看向他和周围的人族同胞,他像一丝火苗,他们像伏地的青草,他点燃了他们,麻木的人有所触动,心死的人心脏再度跳动。
夏勉点了他眉心三下,转身离开,“希望你不只是嘴上说说,这里有改变你命运的东西,抓住它,和同胞一起冲破枷锁!”
夏勉传给他了《老农功》和巫族道藏。
厨子走到营盘船坞附近,就被赶来的柄山侍卫重重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