蛉洄双手虚按两下,说道:“勿忧,凿齿帐下的黑甲虎豹骑亲临,说明此事已不是吾等所能插手的了,所以……”说道此处牠顿了顿,看向黄玕。
继续说道:“所以,吾才阻你,不单为了救你,也为一众同袍。”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摸摸脖子,大感庆幸,齐齐施礼,“多谢衙主,救命之恩。”
黄玕和杨棱虽腹中怒气未消,但还是拱手道谢,“谢衙主救命之恩。”
蛉洄颇为受用,摆摆手,说道:“诸位应当知晓其中隐私,我等已被架在火上烤,接下来为了小命,需得互助互帮了。”
一众纷纷点头,表示衙主所言极是。
夏勉小心踩在第一阶楼梯上,脚底踏实,才淡然抬脚,心中却惊起千层浪,这何时有的二层楼?我俩进来并没有看见啊!
再看向楼梯扶手,灰尘积厚,脚底楼梯也是年久失修,踩在上面,吱呀作响,生怕下一秒断裂塌陷。
夏勉扫视四下,感觉暗处有无数眼睛盯着自己和这些人,想到此处,厨子肩膀僵立,后背发寒。
上到二楼,夏勉打量四周,和楼下相差无几,一个瘦削低矮的背影出现在他眼前。
背影周围都是黑甲骑卒,后背负弓,赤翎腰刀,赤黑面甲,扶刀而立。
瘦削低影转身,问道:“交出所窃珍宝,余让你死得痛快点儿。”
夏勉暗中呼吸吐纳,炼炁运精,搬运气血,恢复伤势,查探四周黑甲骑卒的实力,牠们虽然气血深厚,但大多数实力和自己没多大差距。
不过眼前这家伙气血深不可测,比之自己强盛不少,需要谨慎对待。
“真灵在我身上查探许久,可曾有所获?”夏勉开口反问道。
押解夏勉上楼的小队队正,喝止道:“大胆!”
夏勉没有多言,术邺反而伸手拦下小队队正,“枷斛,退下。”
术邺转过身,正要坐下,夏勉却阻止牠,“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动这一层楼的东西。”
术邺楞在原地,眉头一皱,望向夏勉,等他说出原由。
可厨子冲冲不言,术邺很快反应过来,“给他们松绑。”
小队队正手一招,两条黑藤被其找回袍袖内。
夏勉活动活动手脚,扶起阗蓬,对术邺说道:“未请教?”
术邺说道:“校尉,术邺。”
夏勉眉头一皱,“真假可辩?”
“余不屑哄骗尔等。”术邺傲然道。
厨子腹诽,“背靠大树好乘凉,都不屑於伪装身份。”
“那也是借的他人之势。”十五突然出现。
厨子大喜,“玉爷,你好了?!”
十五邦邦敲他脑袋,“你死了,大老爷都不会死。”
厨子竟有些怀念这两下,心中也有了底气,说道:“术校尉,你就没发现这二层楼的摆置和底下一模一样?”
夏勉之所以能发现,是因为他们之前躲避猩红光束巡视时,撑店柱子底座有他们一模一样的鞋印,和北墙墙边的鞋印。
术邺陡然大惊,但不露声色,细细查探,却有相似之处,除此之外,自己真灵扫视,竟有被窥探之感,还寻不到具体方位。
他问道:“尔知晓是何缘故?”
夏勉手一探,“不知道。”
小队队正先急了,袖间黑藤探头,好像虯蚺暗伺土洞,下一秒就要捕杀猎物。
厨子探出手,两袖黑藤好像遇到天敌一般,顿时萎了,缩回袖间。
小队队正大慌失色,夏勉讥讽道:“主子没急,狗腿子倒先急了。”
“你!”小队队正嘴笨,无言以对。
术邺冷眼,说道:“我的耐心有限。”
“虽然不知道有何缘故,但我俩看见了这小楼的另一面。
就在一楼的后院,一条甬道,连同一个屠宰场,各族屍首都有,说不定还有你们两的同族。
这个屠宰场直通外面, 或许有你想要的答案。”
厨子说话九分真一分假。
术邺沉思片刻,问道:“尔等何以取信?”
夏勉见牠上钩,说道:“我俩本就一走商,在路边摊子饮食,有个女贼说我俩是其匪首,你们的人不分黑白,直取我俩性命,一路奔逃於此,你说如何取信於你?”
厨子扯淡的时候,术邺紧盯着他,辨其真假,无果。
小队队正走上前来,附耳言明,“术尉,追捕女贼一众的小队进了黑木林,至今音信全无。”
术邺眼眉低颔,说道:“可有进城玉简?”
夏勉镇定自若,笑颜道:“自然自然……”
一边手伸进怀里假意掏取玉简,一面传音阗蓬,“等下看我行动,就往楼下跑,别有所顾忌,然后去开启甬道,往里面跑,我随后就到。”
阗蓬眼神坚定,回应道:“先生小心。”
夏勉慢悠悠伸出手,一个玉瓶被丢出,突然炸裂,臭气冲天,黄雾浓重。
术邺狞笑,一副尽在手中的表情,说道:“就知道是你!”
夏勉极速后退,揶揄笑道:“知道是你爷爷,还敢放肆?”
夏勉脸上笑容还没停留一下,黄雾朝一个方向涌去,很快被吸纳干净。
黑甲骑卒周身有气血萦绕,阻挡臭气,丝毫没受影响。
术邺一声令下,“杀!”
小队队正率先近身,两条黑藤如猛龙探江,直冲厨子而去,“人奴,你以为我们会犯两次一样的错误吗?”牠狞笑道。
夏勉两个陷入危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