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所言非虚,却残酷真实,夏勉陷入沉思。
一众卜尹或惊或忧。或喜或悲。
赤飞卜尹站出来,说道:“太卜莫不是已认为吾觋婆族是山海本属,根在此处?
可还记得吾族与巫族的一丝渊源?而巫族又与人族深交。”
瞽黎太卜扫视四下,见其余一众卜尹也是这般意思,开口道:“五千年前吾族举族公投已投山海,尔五千年后莫非言道梦呓耶?
尔要致母族於死地耶?
尔不惧死!”
瞽黎老气横秋,声音嘶哑尖刺,犹如觅食寒鸦,叽叫寒颤。
赤飞欲要争论,被身后的青翼拦下。一众卜尹面露惊恐尴尬,齐齐称是。
瞽黎太卜见达成共识,摆手道:“尔等先去休憩,养精蓄锐,待明日一举功成!”
九个卜尹齐齐称是。
临走之际,瞽黎太卜喊住月祝,夏勉心底一紧,大脑飞速运转,不动声色间,体内气血已至沸腾边缘。
夏勉检索记忆,发觉月祝的身份不像看上去那般简单。
月祝躬身施礼。
瞽黎太卜走下高台,夏勉这才看清这老妪面容。
年龄约有六十岁挂零。身量不高,形容枯瘦。青玉绸子包头,左鬓打着龙凤扣,身披日月纹饰绸子斗篷,内罩紧身短靠,足登兜跟翘尖夔牛皮靴。小短脸,斗鸡眉,眼睛黑又圆,灼灼有凶光。鹰钩鼻,一字口,颧骨高突起,满脸布皱纹,冷若冰霜,令人不寒而栗。
夏勉料想这老妪心肠狠辣,没想到见其真容,狠辣都难以准确形容她。
只见其笑容尤为恐怖狰狞,满脸褶子皱在一起,咧着烟黄牙,“月丫头数年不见,对老身生疏了不少啊。”
月祝见其声音轻柔,躬身道:“职责所在,抽不离身,只得暂借职务之便才能探望婆婆,还望婆婆见谅。”
瞽黎太卜伸手拉住月祝手腕,笑容一凝,眉眼轻皱,不由握紧其手腕,厉声道:“体内气血为何这般虚弱?”
夏勉被其抓取手腕那一刻,心脏跳到了嗓子眼,以为身份暴露,没想到只是因为先前放血所致。
他心脏安然回落,从容应对,“是我行气急功近利,一时不察,乱了气血,致使这般狼狈。”
瞽黎太卜满眼心疼,怜惜道:“还是这般要强,汝需自怜,莫要过於争胜。”
按照月祝性格听闻此言,她只会沉默不语,夏勉模仿得惟妙惟肖。
瞽黎太卜叹口气,取出一节玉简送到月祝手中,低声道:“女公子所托。让吾转告,照顾好自己和妹妹。”
月祝曾经也收到过,只是收起,未曾表态。
夏勉收好,作揖道:“属下告退。”
瞽黎太卜轻轻摆手,目送其而去。
青铜大殿外,夏勉缓缓呼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没想到还有这处,太惊险了,怎么样玉爷,玉简没问题吧。”夏勉过度惊恐后,竟有些亢奋。
“你先控制下体内气血,理清神智。”十五说道:“东西没问题。”然后丢给夏勉。
厨子元神读来,又是一场精神地震。
“乖乖,这娘们儿背景有点硬啊,这语气是踏马,她妈又是帝夋的妃子,这老妪似乎与之交好啊。”
十五也来了兴趣,凑过去一瞧,“不止,这老家伙应该是她的长辈,那她妈是觋婆族,没听过帝夋娶过觋婆族人啊。”
“兴许是金屋藏娇,这附近的青要山不也有一座帝之密都吗?”厨子往大了猜。
十五点点头,表示同意。
正当厨子要脑洞大开,脑补一出大戏的时候,杨岬来报。
“圣女,破界石收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