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管领的这间屋子并不是很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最外面靠近门口的位置是一个简易的洗漱台架,放着一个铜盆,并挂着一块素色的棉麻汗巾。
在台架的后面挂着一排的小器物,多是坊管外出使用的工具。
再往里便是一排书架,上面多是台帐之类的纸质书册,也放有少量的玉简。
而对着书架的就是一张木质的书案,上头整齐地码放着一些文书。
书案的侧后方还摆放着一张单人床榻,被褥已经叠好,整体并没有什么褶皱。
此时的屋内有些安静,孔方和庞琥正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坐在书案上的项有清。
项有清一张张地检查着庞琥刚刚递交过来的符籙,以确保数量和质量都没问题。
良久之后,最后一张符籙也检查完毕了。
项有清把所有符籙聚拢成一堆,从书案的一侧抽出一根棉线,把符籙重新捆扎了一下。
又给棉线绑上了木牌,上书【火焰符三十枚】【轻身符三十枚】【制符师孔方】,放在了一旁。
做完这些,项有清抬起了头:“符籙没有问题,甚至大部分比上次的还要更好一些。”
听到这一句,庞琥和孔方的神色稍稍放松了一些。
“但……”
项有清的下一句,又让他们两人打起了精神。
“老吴头不是说过符籙丢了吗?
真的丢了吗?”
“头儿,是真的丢了。
现在还没找回来。”
庞琥拱手说道。
项有清听罢,用手指指腹叩了叩书案,问道:
“既然丢了,那这符籙怎么来的?
别告诉我,孔老板你半天就又能摆弄出六十张。”
“头儿……”
“嗯,你先别说话,让孔老板自己说。”
项有清对庞琥摆了摆手,然后又看向孔方。
孔方见项有清问自己,咽了口唾沫,说道:
“项管领,之前的那六十张符籙确实是丢了。
现在也没找回来。
不过,前几天我还多绘制了一些,再加上今天又赶制了一会儿。
就幸运地补上了。”
“确定是这样的?”
“确定是这样。”
“有意思……”项有清又叩了叩书案。
虽然他嘴上说着“有意思”,但还是面无表情地看向孔方,继续问道:
“真不是从哪儿那拿回来的?”
被这么一问,孔方心里有些慌乱。
‘难道项管领知道了些什么?不应该啊!’
他强行镇定了下来,又确认了一遍:
“管领大人明鉴,这批符籙确实是另外绘制的。
之前的那批符籙,小道也想找回来。
可是到目前为止,仍旧没什么头绪。
想来也是命里终有这么一劫。
不过好在提前有准备,不至於耽误了坊管所的事情。”
孔方故意做出一副虽然可惜,但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说完之后,把头微微一低,等项有清的回应。
可项有清貌似并没有想要直接回答的样子。
孔方把头低着,也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只能看到项有清的左手仍旧在书案上一下一下地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