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瞧到那左肘之上的伤势,若有所悟,把抱在怀中的袁九逵重又放在地上,两手在身上乱摸一阵,掉出了两枚银针,一把小刀和两个翠王瓶子。
天凤道长瞧了那两只玉瓶一眼,不觉心中一动,暗道:「这位疯疯癫癫的老人,那来这两只上好的玉瓶……」
正自忖思间,那老人已双手各举一枚银针,疾向袁九逵身上扎去。
他下落针势奇快,无风道长想伸手拦阻,已自不及。
群豪看他银针扎中之处,正是人身经穴要位,各自心头一惊,暗自忖道:「此人分经认穴如此之准,实非常人能及,如非是故作疯顾的武林高手,岂有这等本领?」
群豪心念,彼此相同,是以,无一出於阻拦於他。
只见那长发掩面老人,不停挥动双手镶什,眨眼之间,连紮了袁九逵一十二处的大穴。
无风道长心中突然一动,暗自忖道:「天下点穴高手,纵有具此武功、手法之人,但也难具此等精深的医道,知机子言陵甫,生性孤僻,从不愿和武林中同道来往,天下能够见他的人,少之又少,莫非此人就是知机子言陵甫不成?除此之外,当今武林之世,谁能有这等武功,这等医术?」
他越想越觉得不惜,豆时还剑入鞘,合掌当胸,问道:「大驾可是人称知机子的言大侠么?贫道无风,此次会同江南武林几位挚友,特来相访。」
此言一出,全场中人,似都恍然大悟一般,齐齐躬身作礼。那知那长发掩面的怪人,竟然对几人的询问,充耳不闻,连头也不抬,转望也不望一眼。
那白髯老更年龄虽然最大,但脾气却是极坏,只听他冷笑一声,骂道:「阁下好大的架子……」
天风道长急道,「罗兄不可造次,言老前辈乃一代丹道医学大师,岂可随口乱骂。」
在他想来,这几句话十分的中肯,对方只要真的是知机子言陵甫,或是和言陵甫有着关系之人,定要有些反应。
可是,事情却又大大的出了几人的意料之外。
那长发掩面的老人,仍然是一付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神态,打开瓶塞,把两瓶之中颜色不同的药丸,各自倒出一粒,塞入笑面一枭袁九逵的口中。
他这两种灵丹,均是配合十种以上奇药调制而成,而且炼时费时甚久,平日异常的珍视,不肯轻易用来替入疗治伤病。
今宵如非他有些疯疯癫癫,神志不情,就是袁九逵央求於他,他也绝不肯相赠一粒。
那长发怪人待袁九逵眼下药后,便呆呆坐在袁九逵的身边,凝目相望。
他的怪异举动,使一侧冷眼旁观的无风道长等人大感困惑,他是故意装作,还是复的有些疯疯癫癫,一时之间,也不便开口相询。
忽见袁九逵身子挣动了一下,长长吁一口气,睁开双目瞧了那散发披垂的怪人一眼,挺身坐了起来,问道:「你是什么人?」
长发披垂的怪人,见他醒了过来,喜道:「你看到我的,血池图』了,咱们快快一起去找!」
袁九逵用力一甩,但觉对方握住手腕的五指,如铁钩一般。愈挣愈紧,不敢再用力挣动。
他乃心机百出之人,不再挣动之后,却暗中运气试试自己伤势是否已痊癒。
也不知那长发怪人是否有心不让他运气相试,突然转身,拉着袁九逵向前奔去。
这突然的举动,使在场群豪亦为之大感奇怪,略一定神,两人已奔到了数丈外,再想拦阻之时,已来不及。
天凤道长沉吟一阵道,」诸位之中——可有人见过言陵甫其人么?」
那白髯老望冷笑,道:「除了言陵甫外,眼下武林之中淮能在黑夜之间,施展升灸之木,疗人伤势,而且在片刻工夫,把一个身受绝毒暗器所伤之人抬好,试间有这等功力之人,除了言陵甫外还有那个?」
此人姓罗名昆,号称神力,在江甫武林之中的声誉地位,和天风道长相若,年龄却比天凤道长还要大上凡岁,见识又极广博。
平日总是倚老实老,一把单刀,纵杖江南,罕逢敌手。
无风道长沉吟了一阵,道:「如以他医术而言,能解得七巧梭上之毒,确似是知机子言陵甫……」
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不过言陵甫被人尊为神医之名。生性孤僻异常,岂会这等衣衫不整……」
罗昆笑接道:「我看他是故意装的这般样子……」
天风道长道:「可疑的是他满口大叫大呼』血池图』,不知是何用心?如果那人真是言陵甫,咱们这次九宫山中之行,算是白留下一番工夫。」
罗昆低头沉吟了一阵,道:「不管汀疯癫之人是不是知机子言陵亩,但眼下情势,已经够扑朔迷离,图跷难侧,数十年前武林人闻名惊魂的『七巧梭』,陡然在此地出现,自非小可之事。」
忽听身伺两个身着劲装,背插判官笔的少年接道:「罗老前辈平日豪气千丈,怎的会这等畏惧『七巧梭』一支小的暗器,袁九逵彼人暗器击中,也是江湖上极为平常之事,不知何以.……」
大概两人怕大伤了罗昆的面子,话至此处,倏然住口。
罗昆回头望去,只见两个说话少年,乃是昔年被大江南北武林道上尊称一笔翻夭葛天鹏的两位公子葛煌、葛伟。
罗昆不觉拂髯一笑道:「令尊昔年雄视天下,生平罕逢敌人,两位家传武学自是不凡,不过,这『七巧梭』……」
葛煌微微一笑,接道,「家父自隐居云台山后,已不问江湖是非,晚辈兄弟自幼在深山之中长大,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不安,人间札数,言语间如有开罪之处,还望老前辈海涵一二。」
罗昆笑道,「好说,好说……」
边说边缓缓把目光投注到天风道长脸上,只见他脸色凝重,仰首深思,似乎正在想着一件极大的难题,对三入对答之言,浑如未闻一般。
这八人之中,除了无风道长和神刀罗昆之外,就只有葛煌、葛讳两人是受邀而来,余下四人,都是天风道长的门下弟子。
罗昆平日待说话,总带上几分老气横秋之态,但他对葛氏兄弟十分和气,回头对两人笑道:「令尊没有和两位兄弟说过『七巧梭』的事么?」
葛伟侧脸望了哥哥一眼,答道:「家父自归隐云台山后,很少有时间教诲我们兄弟。」
葛煌接道:「晚辈只听家父谈过,当今武林中以二毒双绝四大暗器最为凶残有名,却未曾闻听过『七巧梭』暗器之名。」
罗昆笑道:「令尊以一支文昌笔,纵演江湖,博得一笔翻天之名,足迹满天下,其对江湖上各门各派的独家武学、暗器,自是了如指掌,独未对两位小兄弟谈起』七巧梭』的往事,想必令尊已认为此梭已然绝传江湖,那施用此梭之人,早已埋骨泉下了。
他微微叹息了一声,又说道:「就是老朽,今宵如非亲眼看到此梭,纵然听人谈起,只怕也不敢深信。」
葛惶看他说的认真,忍不住心生好奇之念,问道:「这么说来,这『七巧梭』雇然有一段大动人心的经过了「
罗昆国光债扫,见葛氏兄弟凝神静立,脸上微现焦急之情,天风道长的四个弟子,也都把目光投注在他的身上,不禁老兴勃发,哈哈一笑道:「各位既然都有兴趣,那就请坐下来吧!这段往事也非三言两语能够说完。」
葛煌、葛伟相视一笑,依言坐下。
罗昆轻轻咳了一声,说道:「四十年前,江湖道上出了两个盖世奇人,一男一女,武功之高,并世高手,均难与其抗衡,两人形影不高,并骑出入在江湖之上。
男的英挺秀伟,女的国色天香,不知羡煞了当代多少青年男女,据闻这一男一女,同出一师门下,但因而入武功过高,而且做事又任性而为,不管黑白二道,水旱两路,只要他们看不顺眼出手就要伤人。
因此激起了天下武林道上的公馈,暗传侠义束、绿林箭,到处布下陷饼,谋算两人,但因两人武功奇高,心思又极缤密,依然横行於江湖……」
葛伟听得大感不服,一扬两道剑眉,接道:「难道天下武林中人,就真没有一人敢向他们两人正面挑战么?」
罗昆点头一笑,道:「当今武林正大武学,应自推少林技击之术,嵩山少林寺,显然为领袖天下武学的泰山北斗,此事虽未闻人传讼,但也朱为人否认,大家彼此心中有数……」
罗昆继续说道:「少林寺罗汉阵天下驰名,千百年来很少有人能够冲出罗汉阵的围困,但却被两人连伤三十六个僧人后破阵而出,只此一桩,就可想见两人的武功,是何等高强了!」
葛煌道:「那两人的武功,既然这般高强,天下谁人能敌,为什么不自立一派门户呢?」
罗昆道:「天下那有尽如人意之事,这一对万人羡慕的少年男女,因倚仗武功,任意作为,成了江湖黑白两道上众矢之的,他们武功虽高,心机虽敏,明斗暗算,都无法胜得他们,但最后却闹成自相残杀之局。」
葛伟听得呆了一呆,道:「这倒是大出入意外的孰不知两人为什么竞闹得自相残杀?」
罗昆拂髯一叹,道:「就在两人声名传播最盛之时,江湖上消失於这一对青年男女的形迹,事情过了半年之久,才传了出来两人自相残杀之事。
据唯一目睹两人搏斗的玉骨妖俞罂花传出之言,说那场搏斗的激烈,乃武林罕见奇观,两人由晨至暮,由暮至晨,交手千招以上,最后双方都斗到力尽筋疲,落得个两败俱伤之局。」
葛炜奇道:「玉骨妖姬俞罂花……这名字我好像听得家父谈过。」
罗昆道:「老弟只听她这怪模怪佯的绰号,大概就可以想到她的为人,此人乃四十年前武林中一代妖姬,不但人生得美丽绝伦,而且全身柔若无骨,只是生性淫荡;
当时,一那一对青年男女,武功过高,手段过辣,普天之下,找不菲恻付两人的高手,不知是那一个出的主意,重金请玉骨妖姬俞罂花,对付两人。
这以毒攻毒的办法,果然收到了很大的效果也不知玉骨妖姬用什么法子,和那男子接近,挑拨起那场火拚,此事有很多不同的传说,但只是细节上有所不同……」
他微微一顿,似是要筹想一下措词,以免话中有失身份。
葛讳年轻性急,看罗昆又停日不说,不觉追问道:「以后的事呢?」
罗昆道:「那场博斗之中,男女双方都受伤很重,男的被玉骨妖姬救走,女的却被弃置荒野,事后才被一个姓梅的武林同道救走,这些传说虽然活龙活现,但却无人能证实,老朽只是从纷坛传闻之中听来,至於真正详细情形,也许只有三个当事人知道。」
葛煌笑道:「这三人情场纷扰之事,不知和『七巧梭』又有什么样的牵扯关系呢?」
罗昆道:「就在那一对青年男女隐失江湖之后的第二年,玉骨妖姬却又重在江湖中出现,她因挑拨那一对少年男女火拚有功於江湖黑白两道,是以,大家都对她谦让几分。
这一来,却促成了她的骄狂淫荡,放性任为,不知有多少出身各大门派的青年弟子,毁在了她的手中,逐渐引起了武林各大门派中人的愤慨,联合派遣高手,围捕於她。
那知她匿迹江湖一年多工夫之中,武功竟然增强不少,竞被她一连三次突破围困而去,而且胆子也愈来愈大,公然自创一门,大肆劫掳美貌少女,强行收为弟子。
她的淫行恶声,直使武林同道侧日,这才引起江南。江北侠义道中人的公愤,决心联手除她,那时令尊盛名已然传遍江湖,首起响应,老朽亦受邀同行,那知我们还未动手,突然又传来了惊人的变化。
葛煌道:「怎么?那玉骨妖姬事先闻得凤声,逃遁而去不成?」
罗昆摇摇头道:「如果她是闻风逃遁而去,那就算不得惊人的变化了。」
葛伟道:「难道她己先被人杀了不成?」
罗昆笑道:「不错,玉骨妖姬费尽千辛万苦建立的基业,被人在一个晚上,烧个片瓦不存,她座下的弟子,也被人杀了个鸡犬不留,但最奇怪的是找不到玉骨妖姬的屍体何在。
这一代妖姬的女人,就这样生死成谜的找不到了,以后,再也未闻得她重在江湖出现,算起来距今已经三十多年了……」
葛氏兄弟听得甚是入神,一齐接口说道:「以晚辈等想来。那玉骨妖姬的屍体,大概是被大火侥焦了。」
两人心意相同,是以一齐开口问话。
罗昆道:「这个恕老朽不敢妄加测度,此谜到现在为止,仍然没有人能够证实……」
他侧脸望了夭风道长一眼,只见他仍然仰首而立,望着天上星辰,似乎未听到他的谈话一般,但他身侧四个弟子却听得一个个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十分的入神。
他不禁微微一笑,又道:「玉骨妖姬夫踪不到一年光景,江湖之上又出现了一个女魔头,此人除了从她娇小的身躯、衣着上可以看出她是女人外,从未有人听到过她说话,经常用一层黑纱,遮去了面目。据说,她是罗玄的门下。
她的武功比起那玉骨妖姬,要高出很多,且每次杀人之后,就在死者身上妄穴部位,留下一支』七巧梭』,久而久之,这『七巧梭』变成她杀人的信物了,只要看到过她的『六巧梭』必然有人送命。
有人说她这『七巧棱』暗合七夕鹊桥度双星之意,先和人缠绵一宵,然后再用』七巧梭』钉在那人穴道之上,这传说似甚可信,只不过无人出面证实罢了。」
葛伟道:「这女人手段之辣,似是比起王骨妖姬,更进一层,只不知她长的是否和玉骨妖姬一样的美丽?」
葛煌道:「她用黑纱蒙面,不肯以真像示人,自然是有缺陷了。」
罗昆道:「她长的相貌如何,只怕无人能知道,凡是见过她庐山真面目之人,听过她讲话声音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她的长相如何,恐怕是千古疑案了。」
葛煌问道:「难道一般侠义道上人物,能以联合对付玉骨妖姬,为什么不联合把那黑纱蒙面的女人除去呢?」
罗昆道:「怎么没有,甫七北六一十三省八十多个武林高手。分组成四队铁骑,追踪她的下落,有一组在金陵和她相遇,二十多个人一齐出手,围攻於她,但却被她在每人『玄机』要穴之上,钉了一枚『七巧梭』,参与那场搏斗之人,无一生还。
另一组在河南开封找到了她的下落,也同样的被她在各人『命门』穴钉上一梭,经过这两次事件之后,谁还敢自寻死路。找她麻烦,只求她不找到自己头上,那就算是托天之佑了。
因为无人见过她的真面目.也没有人知道她姓名,大家就以『七巧梭』的绰号称她,『七巧梭』也就变成死亡的一种标识。
所幸她出道江湖不久,就自动隐匿不出,但『七巧梭』的恐怖威名,仍然震荡了江湖数年之久。
直到了她藏匿五六年以后,江湖上才逐渐的淡忘了此事,此刻,这』七巧梭』陡然间在此地出现,实在叫人大费疑猜……」
忽见无风道长一挥手中长剑,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七巧梭』虽然重现江湖,咱们也不能就此而退,不知罗兄肯否深入一行?」
罗昆笑道:「你想了半天,就是在想这件享么?我已年登花甲,那还会把生死之事放在心上,纵然埋骨九富山,死亦无憾。」
天风道长单掌立胸,说道:「故友情生,贫道感激不尽。」
说完,横剑当先,向前奔去。
葛煌、葛伟两人刚听罗昆谈起「七巧梭」的往事,心中好奇之念甚重,暗中加力,修然之间,已超过夭风道长。
天风道长知这两人家传武学不弱,但对方来历未明,如何肯让两人涉险,沉声说道,「两位小兄弟请慢走一步。」忽的一跃,从两人身侧而过。
转过了几个山弯,形势突然一变,触目一片茫茫水光。
天下武林同道调虽然大家都知道言陵甫隐居在九宫山,但知道他真正住处之人,却是少之又少。
天风道长回头对罗昆和葛氏兄弟说道:「那百顷碧波之上,似矗立着两座浮阁,几位暂请留在岸上,让贫道先去瞧瞧……」
葛煌道:「老前辈乃主持全局之人,岂可轻身涉险,还是由晚辈去一趟吧!」
说完也不等天风道长答允,暗提一口真气,振袂直向湖中浮阁奔去。
罗昆看他踏波而渡的身法,快速异常,不觉赞道:「一笔翻天」葛大侠,以文昌笔。轻功提纵术,驰誉武林数十年,盛名卓着,老朽闻名虽久,但却始终未能亲眼瞧他施展过一次身手、但今日一见小兄弟,登萍涉水』身法,果然不凡,将来不难继乃父声威。」
葛伟笑道:「愚兄弟才质庸劣,怎能及得家父万一。」
几人说话之间,葛惶已奔入那浮阁之中。
人入浮阁,却有如投海沙石一般,久久不闻动静。
天风道长突然一挥手中宝剑,低声说道:「罗兄请在岸上等候贫道……」
葛伟关心手足,一语不发,纵身跃入碧波之中,直向浮阁奔去,行动迅速,不输乃兄身法。
天风道长探手一把没有抓住,葛炸人已到六八尺外,不禁一皱眉头,袍袖拂处,一跃丈余,抢在葛伟前面,踏波向前奔去。
那知快近浮阁之时,葛伟陡然一跃,身子凌空飞去,反而抢先一步落在浮阁上面。
左脚刚刚踏在浮阁木板上,肩上两支判官笔已同时拔在手中,一笔护面,一笔应敌,身子一侧,人已窜入浮阁。
阁中黝暗如漆,伸手难见五指,他见乃兄人阁后不见丝毫动静的教训,心中早已存了戒备之心,左手判官笔随势划出一圈护身笔影,然后双脚才落实地。
只感脚下一软,似是踏在人的身上,不禁心头一骇,不待双脚踏实,一提丹田真气,人已悬空跃了起来。
他怕误踏乃兄身上,心中慌张,急跃而起,一头担在浮阁顶上,待他落下,忽觉一股疾风,由侧面直袭过来,而且来势劲急,风到人到,幽香拂面扑鼻,右腕脉门要穴已被人扣制。
耳际同时响起了一阵娇脆之笑声,道:「快些放下兵器,如果企图作困兽之斗,那可是自讨苦吃。」
葛伟冷哼一声,反手一笔「倒打金铃」疾点过去。
那知判官笔点击出手,忽感肩后「风腑穴」上一麻,全身劲力顿失,摔倒在地上。
浮阁外响起了天风道长一声大喝,剑光闪动,一道银虹电射而入。
葛讳穴道虽然受制,但神智仍然清醒,运目瞧去,见点倒自己之人,竟是一个年轻少女,手中拂尘一择,击在天风道长的长剑之上。
天风道长,以剑术领袖江南道上侠义,造诣自是极深,一挫腕收回长剑,第二招还未攻出,那少女已借势抢了先机,手中拂尘挥动,连攻三招。
这三招快速、诡异,兼具并有,乃极是少见之学,烧是天凤道长剑术精奇,也被迫的向后退了两步。
忽见暗影中伸出一只枯瘦之手,无声无息的向天风道长肩上拍去。
当前强敌的拂尘招数凌厉无比,分去了天风道长大部分的精神,竟然觉不出身后有人向他偷袭。
葛伟虽然瞧在眼中,但他苦干穴道被点,不能开口说话,心中空自焦急。
但闻哆的一声,无风道长也被那身后暗袭之人,拍中穴道,丢了手中长剑,栽倒在地上,不禁心头一凉,暗道:「天风道长也被人点中了穴道,无疑全军覆没!」缓缓闭上双目。
但觉身子被人移动了一个位置后,又被点中了一处「晕穴」,神智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