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霜冷冷喝道:「走开去。」
反手一剑,直劈过去。
剑芒闪动,酒出两朵剑花,迫得梅绛雪,疾快的向后退了一步。
原来陈玄霜妒嫉之心甚重,虽然明知梅绛雪是出手相救方兆南,仍然不自禁的攻出了一剑。
那红衣少女冷笑一声,道:「师妹可是当真有心要和我作对吗?」
梅绛雪淡淡说道:「你不肯解他身上索缚,可别怪我不念同门姐妹之情了。」
这一路之上连番恶战,都由陈玄霜独自出手对敌。
她剑招精奇,连战皆胜,红衣少女默查她武功、剑路,不论功力,变化,都不在自己之下,估计足可和梅绛雪放手一战。
当下冷哼一声,说道:「你不念咱们同门姐妹情意,那也怨不得我这作姐姐的心狠手辣了……」
她回顾了陈玄霜一眼,接道:「你替我出手教训她一顿。」
陈玄霜应声而出,扬手一剑,直对梅绛雪前胸刺去。
梅绛雪娇躯疾闪,避开剑势,目光掠扫了方兆南一眼,转到曹燕飞脸前,道:「你出去接她几剑。」
曹燕飞看了石三公和童叟耿震一眼,仍然凝立不动。
这是个异常微妙的局面,石三公和耿震心中很明白青云道长和方兆南等,都被那红衣少女用什么药物或手法克制,是以不敢抗拒那红衣少女之命。
方兆南和青云道长,也已想到了石三公和曹燕飞等为人所制,无能反抗。
陈玄霜长剑一挥,唰的一剑,又向梅绛雪刺了一剑。
忽听方兆南大声喝道:「霜妹,快退回来。」
陈玄霜怔了怔,收剑说道:「为什么?」
只听红衣少女格格大笑道:「你可是担心伤了她吗?」
说话之间,娇躯一转,人已欺到了方兆南的身前,拂尘一挥,抽在方兆南的身上,登时碎衣横飞,鲜血淋漓。
梅绛雪冷漠的脸色上,泛现出一抹怜惜,樱唇启动,欲言又止。
陈玄霜尖声叫道:「不要打他!"返身奔来。
红衣少女冷冷说道:「我可以立时把他置於死地。」
陈玄霜突然停下脚步,两行泪水,滚下双颊,说道:「我一直听你吩咐,为你拚命,为什么你还要打他。」
梅绛雪突然一挥素手,道:「二师姐。」
红衣少女洛格大笑,道:怎么,叫起姐姐来了。」
梅绛雪道:「你不过贪图罗玄遗物,我带你去取就是。」
红衣少女先是一怔,继而笑道:「三师妹看去虽然冷若冰霜,但内心之中,却是热情如火。」
梅绛雪任她取笑,一言不发。
红衣少女举手理一理鬃前散发,笑道:「师妹一向言出必践,姐姐绝不怀疑,只要我取得罗玄遗物,立时解开他身受禁制,解去他身上索缚。」
梅绛雪道:「大师姐败退之后,必将归告冥主,她既然知道了进退之路,最冲一个时辰内就可赶到,你纵然拿到罗玄遗物,也难据为己有。」
陈玄霜拂拭去脸上的泪痕,缓步走到了方兆南的身侧,低声说道:「师兄你的伤势疼吗?」
方兆南道:「血肉之躯,怎能不疼。不过,你不用为我担心,我还能支撑得住。」
只听童叟耿震冷哼一声,全身突然打了一寒颤,似是突然间被人重击一拳,全身站立不稳,摇摇欲倒。
梅绛雪冷笑一声,道:「伤势发作了,你们尝尝这经穴麻痹,行血受阻的滋味如何……」
石三公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了耿震的左臂,大声喝道:「耿兄那里不对……」
话还未完,突然松手向后退了两步。
只听当的一声,曹燕飞手中的长剑,突然脱落地上。
刹那间,三人都发出痛苦的呻吟,黄豆般大小的汗珠,滚滚而下,脸色胀红,神情间流露出无比的痛苦。
红衣少女柳眉耸动,眼珠儿转了两转,望着梅绛雪笑道:「三师妹,这些人可都是被你迫服下剧毒了吗?」
梅绛雪冷森一笑,默不作答。
只听耿震大喝一声,仰身挥倒在地上,满地乱滚,目光中满是乞怜之色,望着梅绛雪。
红衣少女道:「三师妹心地如昔,仍然是歹毒绝伦。」
梅绛雪冷然说道:「师姐过奖。」
但见曹燕飞、石三公齐齐的倒了下去,满地翻滚起来,全身的衣服,亦尽为汗水所湿,六道眼光,一齐盯在梅绛雪的身上,含蕴着乞救之情。
梅绛雪忽然一跃而上,一脚踏在童叟耿震的前胸之上,冷冷说道:「这滋味怎么样?」
耿震道:「老朽……老朽」,只觉受伤的经脉之处,有如千百条毒蛇啃噬、穿行,一阵剧疼刺心,舌头发硬,接不下去,只好不住点头。
梅绛雪淡然一笑,伸出两指,分点在耿震"藏血」「天户」两穴之上,然后在他背后"命门"穴上,拍了一掌。
耿震只觉那受伤的经脉之处,涌积的气血,忽然一畅,疏散开去,伤疼之处立止,霍然挺身而起。
梅绛雪迅快的移动娇躯,拍活了曹燕飞和石三公的伤穴,说道:「这一次只不过暂让你们受点教训,尝试一下滋味如何,除非你们有勇气能在受伤经脉第二次发作之前,先行自绝一死,血肉之躯,绝难忍受得这等痛苦……」
她微微一顿,目光缓缓由石三公、曹燕飞等脸上扫过,冷峻地接道:「这伤势发作时,一次比一次厉害,下一次你们感受到的痛苦,更强烈过这次感受的数倍。」
石三公、曹燕飞、耿震、只听得打了一个寒颤,垂头不语。
显然,这三个自负极高的武林高手,已屈服在梅绛雪的威迫之下。
只听红衣少女娇声说道:「好妹妹咱们该走了吧!」
梅绛雪一皱眉头,道:「叫得这般亲热,也不觉得肉麻!」
方兆南突然接口说道:「梅姑娘,罗玄遗物,关系着武林劫运,何等重大,所得非人,那还得了……」
只听那红衣少女尖声喝道:「住口……」
手中拂尘,急运而出,正击在方兆南后背之上,登时衣衫破裂,皮绽血流。
方兆南仰天大笑,道:「为千百武林同道请命,方兆南死而何憾,这区区一点皮肉之苦,岂会放在我的心上。」
这几句话,说的大义凛然,只听得石三公、曹燕飞、耿震一个个颊生愧色。
陈玄霜只觉一股激忿之情,由心底直冲上来,长剑一挥,疾向那红衣少女刺了过去。
红衣少女拂尘一挥,架开剑势,冷冷说道:「你可是想要他早些死吗?」
淡淡一句话中,似是含蕴了无比的威力,陈玄霜一收剑势,疾快而退。
红衣少女拂尘挥动,打在方兆南后背之上,口中冷冷喝道:「我就不信你是铁打的金刚之躯。」
只听一阵乒乒乓乓的裂衣绽肉之声,倏忽之间,方兆南双臂,两肩之上,缕衣不存,鲜血淋漓。
梅绛雪一双秀目神光如电,嫩红的双颊,泛现出一片火红,娇躯微微颤动,显然她内心的激动,已将至无法忍受之境。
陈玄霜更是难以克制住惜怜之情,大喝一声,扑了过去,抱住方兆南,热泪泉涌而出,回顾那红衣少女,道:「我替他挨打,好吗?」
那红衣少女格格大笑,道:「这等皮肉之苦又要不了他的性命,你急个什么劲呢?快给我站开去。」
陈玄霜黯然说道:「他双肩后背,皮开肉绽,伤得已经很重,那还能再禁得起,我求求你让我替他挨吧……」
红衣少女冷笑一声,道:「你如是想让他多活几天,你就快些让开。」
这几句淡淡之言,似是有着无比的威力,陈玄霜应声放开了双臂,缓步向后退去。
红衣少女挥动拂尘,唰的一声,抽在方兆南的左腿之上,裂衣碎飞中,皮肉又绽开一片。
梅绛雪冷森的喝道:「住手。」
红衣少女扬起的拂尘,突然停了下来,笑道:「三师妹,可是要为他求情吗?」
梅绛雪道:「他如真的死了,有得你的苦受,我让你尝试一下那封经闭穴的滋味,三日夜求死不成,求生不能,我要听你哀号惨叫三日夜,声嘶力竭。」
红衣少女道:「三师妹放心,我不会让他死去……"放声大笑了一阵,又道:「以罗玄的遗物换得心上情郎,这交易岂能算不公平吗?」
梅绛雪默然不语,目光凝注在那红衣少女的脸上,眉宇间逐渐透出杀机。
红衣少女目光一转,高声说道:「师妹不要妄想救他,或是暗算於我,只要你一击不中,我要他立时在……」
梅绛雪缓缓的闭上双目,道:「我却怕你不守信约,拿到了罗玄遗物之后,仍然不肯放了他。」
红衣少女道:「难道你要我立誓不成?」
一直闭目不语的方兆南,突然一睁双目,凝注在梅绛雪的身上,道:「这女人狡猾无比,岂可信任,何况罗玄遗物,关系重大,为我一人生死,拱手让人,造成武林间一场浩劫,纵然当真能救得了我,那也是生不如死。」
忽听一阵狂风呼啸,怒涛海潮般,震人心神,打断了方兆南未完之言。
梅绛雪一耸柳眉,缓缓抬起头来,自言自语的说道:「又是一夜当头月,今天已是八月十五了。」
方兆南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低声说道:「师妹。」
陈玄霜拂拭一下泪痕,说道:「你可是叫我吗?」
方兆南长长叹息一声,道:「陈老前辈去世之前嘱咐了我们一件事,师妹可忘记吗?」
陈玄霜略一沉思,道:「我想起来啦,可是要咱们到泰山绝峰,黑龙潭去见那位瞎……」
方兆南一面点头,一面急急接道:「不错,不错。"打断了陈玄霜的话,不让她再接下去了。
那红衣少女冷哼一声,道:「鬼鬼祟祟的谈些什么?」
只听那狂风之声,愈来愈是凶猛,锐啸刺耳,声势惊心,石三公、耿震、曹燕飞等,虽都是久在江湖上闯荡之人,但也未闻过这等风势,不禁为之色变。
那红衣少女凝神听了片刻,低声说道:「三师妹的才能,姐姐一向敬服,想必知道这一阵大风,来自何处,几时才能停息?」
陈玄霜数月之前,曾被这山腹飙风,卷吹而去,随风乱撞,碰得伤痕累累,心中余悸犹存,听那惊魂的风啸之声,不由自主的掩起了耳朵。
梅绛雪冷冷的瞧了那红衣少女一眼,道:「告诉你也不妨事,你既能找到血池中来,想必已见过那血池图了……」
红衣少女道:「图上线纹错综复杂,很难看懂……」
梅绛雪道:「量你也看不明白,但那图上的偈语,你应该记得了……
红衣少女低声诵道:「三绝护宝,五毒守丹,阴风烈焰,穷极变幻……」
梅绛雪接口说道:「这就是那偈语所指的阴风了。」
她秋波电转,环扫了室中群豪一眼,接道:「这阴风从每月十五夜子时吹起,连续有七日不绝,凡是可以通风之处,都吹着这冰寒刺骨的阴风。
但这寒风经过燃烧不息岩浆之时,又变成足以灼烧致死的热风,每当阴风吹起时,整个的血池中,到处充满着死亡的恐怖。」
石三公长长叹一口气,道:「这等事情,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梅绛雪冷冷一笑道:「出了这石室之后,到处都将充满着死亡,除我之外,你们谁也没法能保护自己的安全。」
忽听一阵尖锐的金哨之声,混入那狂啸的阴风声中,传了过来。
红衣少女脸色大变,急急说道:「师父来了。」
梅绛雪淡然一笑,道:「不错,师父来了,而且还带了冥岳中很多高手。」
那娇丽毒辣的红衣少女,突然变得畏怯起来,叹道:「如若咱们被师父抓了回去,势必将遍经三十六种残酷绝伦毒刑,然后,容色萎枯,变成了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
她忽然心中一动,急道:「师妹,你该已过了那保容丹有效之期,怎生仍然这般丽质依旧,娇艳如花?」
梅绛雪冷漠的答道:「生死与老丑,你似是更怕后者。」
红衣少女道:「唉!如若片刻间把一个美丽的容貌,变成了鸡皮鹤发,既老又丑,那当真是生不如死了。」
只听那尖厉的金哨之声,此落彼起,混入啸风声中,不绝於耳。」
奇怪的是那哨声,一直停留一定的距离之外,末能接近石室。
梅绛雪望了望那红衣少女一眼,道:「他们被那突起的阴风所阻,一时半刻之间,尚不致找入这石室中来……」
她微微一顿,接道:「不过,你别太高兴,这阴风虽然强烈,连续七日不绝,但每过一个时辰,就要静止下来。
这一段时间,长约有一顿饭工夫之久,短的也有一盏热茶工夫,待那阴风一停,他们就可以找入这石室中来。」
红衣少女内心虽然畏惧异常,但她表面之上,却勉强装出镇静之容,说道:「如若师父当真找入这石室中来,也不至我一人受害……」
她偷眼看去,只见梅绛雪神情漠然,浑如未闻。
石三公突然大步走了过去,拱手对梅绛雪道:「姑娘,……」
梅绛雪冷冷答道:「什么事?」
石三公道:「大丈夫可死不可辱,我等虽为姑娘施出奇奥的手法,点了经脉,受你箝制,但我等都是武林极有身份之人,日后传到江湖中,不但留人笑柄,而且已无颜再在江湖之上立足了。」
梅绛雪冷冷的答道:「你如觉得留人笑柄,重过一个人的生死那你只管死吧!在伤未发时,你们有能力选择死亡,我不出手阻挡你们,也就是了。」
石三公暗暗骂道:「这女娃儿,当真是冷漠的可以……」
当下重重的咳了一声,道:「我等相商之意,是想请姑娘」
梅绛雪冷哼了一声,道:「不要说啦,你们想分得一些罗玄遗物,是吗?」
石三公道:「日后在江湖之上,也好有个借口。」
梅绛雪道:「我瞧你们还不如死了的好,一了百了,不论有好多人骂你们,你们也听不到了。」
石三公呆了一呆,缓缓向后退了两步,满脸羞槐之色,垂首不言。
梅绛雪的漠视和冷淡,使石三公预先议思的狡谋,无法施展。
但见室中的光辉,逐渐暗淡下来,渐成一片墨漆,伸手不见五指。
那一声凄厉的哨声,却更显得刺耳慑人。
狂吼的阴风,威势渐减,似是就要停止下来。
那红衣少女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方兆南的左腕,迫使行血返向内腑攻去。
方兆南虽然全力忍耐,但仍然忍不下那行血返奔之苦,闷哼一声,向后退了两步。
红衣少女高声叫道:「三师妹,趁师父未到之前,咱们得快些走了。」
梅绛雪沉吟片刻,道:「好吧!我带你去就是。」
方兆南欲待出言阻止,但因被那红衣少女扣紧了脉穴无法开口。
梅绛雪回顾了石三公等一眼,道:「我再给你们一次选择的机会,如果你们自信能够忍得下伤势发作之苦,不畏死亡,尽管请便,留此石室也好,我绝不会出手干涉,如是自知难以忍下,那只有跟着我走了。」
也不让三人答话,放步向前行去。
葛炜当先举步,随后而行,童叟耿震和石三公低语一阵,一齐举步向前行去,曹燕飞长长叹息一声,提剑走在最后面。
她刚一举步忽然听见一个细微,但却十分清晰的声音,钻入了耳中,道:「曹道友,在下青云,受那妖女所制,迫为所用,幸我早已防范,未中她药物算计,不过,我已答应过她未取得罗玄遗物之前,不能和她为敌,而且立下重誓,势难相违……」
曹燕飞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头发蓬乱,衣仅蔽体之人,正睁着一双眼睛望她,正待出言相询,忽听那细微的声音,重又传了过来,道:「我被那妖女削去了头发胡须,摆布成这等模样,此事还得请曹道友暂时守密。」
曹燕飞轻轻咳了一声,表示已经听到。
只听那红衣少女高声对陈玄霜道:「你走在最前面。」
为了方兆南的安危,陈玄霜忍受了无比的委屈,对红衣少女的令谕,不敢稍有违背,当下应了一声,提剑紧随在曹燕飞身后而行。
这时,那狂啸的阴风,威势大减,但是刺耳的金哨之声,却是愈来愈近,似已到了石室之前面。
紧扣方兆南脉穴的红衣少女,突然松了扣住方兆南的脉门的右手,轻轻叹息了一声,附在方兆南的耳际说道:「这一路之上,委屈了你,并非出自於我的本心,实在是情势所迫,势非得已。」
方兆南长长吁一口气,默不作答。
只听一声尖厉的金哨声,划空而来。
倏然之间,已到了几人身侧。
梅绛雪突然收住了身子,挥手拍出一掌。
掌力拍出,应手响起了一声惨叫。
石三公吃了一惊,低声对童叟耿震道:「耿兄,这女娃儿的掌力,好生雄厚。」
但闻衣袖飘风之声,十几条人影冲入了石洞中来。
这石洞中虽然一片漆黑,但这群人个个都有着深厚的功力。
目力超异常人,经过一小段时期之后,已隐约可见景物。
行进的群豪,突然停下了脚步,各自运集功力,选择了有利地形,蓄势戒备。
那飞跃而入的人影,也同时停了下来,重叠成数排,并肩而立。
狂啸的阴风,逐渐静止下来。
幽暗的石洞中,梅绛雪的一身白衣,极为刺目,那冲入洞中的敌人,显然都最先见到了她,数十道闪动的目光,大都凝注在她的身上。
刺耳的金哨声,也突然静了下来。
双方在沉默中对对持,形成了风暴前的紧张。
蓦然间,亮起一道蓝色的火光,熊熊的燃烧起来,照亮了数丈的景物。
紧依梅绛雪而立的葛炜,突然向前移动一下身躯,低声的说道:「姑娘,咱们可要出手了吗?」
梅绛雪敏感的回顾葛炜一眼,果见他双目中流露出无限情意,不禁一耸眉。
轻微的步履声,传了过来,一个身披薄纱,肤光夺目的美色妇人,缓步走了进来。
葛炜惊呼一声:「冥岳岳主。」
数月前冥岳中一场凶残的搏杀,仍在脑际间留下深刻的印象,一瞥那美色肃煞的气度,立时认出了来的正是冥岳的岳主。
梅绛雪玉掌一挥,应手击出去一股强凌的暗劲潜力,燃烧的蓝焰,一闪而熄。
葛炜随着发出了一记无影神拳,应手响起了一声闷哼!显然对方已有人被拳势暗劲击中。
一阵紊乱的脚步声音,和兵刃出鞘声,震破石洞中的幽静,对持的僵局,已被打破,双方都已经准备出手。
只听一个娇脆的声音喝道:「不许妄动。」
一阵格格大笑声,使紧张的气氛,暂时消减不少,那娇脆之声,重又响荡在石道中道:「雪儿,你居然还活在人世之上,因祸得福,进入血池。」
梅绛雪轻轻的叹息一声,道:「咱们师徒之情已绝,你不得再哄骗我了。」
那娇脆的声音,笑道:「短短数月时光,别说你还未必已得到罗玄的遗物,纵然得到,也未必已有大成,我不信你真敢抗我之命……」
她声音一片冰冷,又道:「你可知道抗违我令谕之人,所受的刑苦吗?」
梅绛雪道:「哼!你虽对我有授技之恩,但那人已被逼入火山中,生生烧死……」
薄纱美妇怒声喝道:「胡说,你不是还好好活着吗?」
梅绛雪道:「但活的梅绛雪已不是冥岳门下了……」
薄纱美妇冷笑一声,道:「好啊!你当真敢抗拒我的令谕了?」
梅绛雪冷笑一声,道:「有什么不敢,老实说我不但已脱离冥岳门下,而且还身怀诛灭……」
她忽然住口不言,探手入怀,摸出一封白简,素手一挥,投了过去,说道:「你先瞧瞧这封白简。」
薄纱美妇伸手接去,拆开封简,凝目瞧了一阵,脸色突然大变,随手把封简撕的得片片裂碎,投掷了一地。
梅绛雪冷笑一声,道:「你撕了又有什么用?那白简之中的每字每句,都已经深深的嵌在你的内心之中。」
薄纱美妇怒声喝道:「他现在还活着吗?快带我去……」
说到"快带我去",突然住口不言。
梅绛雪仰天大笑道:「怎么你害怕了吗?哼!你可是当真要见他吗?」
只听风啸之声重起,排山倒海一般的怒吼声,如雷震耳,这一次的来势,尤较上次凶猛。
那薄纱美妇沉吟了良久,突然回过头去,冷冷的说道:「你带我去见他吧!」
梅绛雪略一沉吟,道:「要我带你去见师父不难,但有两个条件,你必须得遵守,不然,咱们宁愿在此地作个了断,我也不带你去见。」
薄纱美妇说道:「哼!你竟敢和我谈起条件来了?」
梅绛雪道:「三十年风水轮流转,此一时,彼一时,你到底是答不答应?」
薄纱美妇冷哼一声道:「好哇,总有一天,我要你遍尝三十六种苦刑,受尽人间活罪,然后,才把你乱剑分屍,斩作肉泥!」
她微微一顿,又道:「什么条件,你说吧!」
梅绛雪道:「咱们究竟那个被杀,目下还言之过早……」
这时,那蓝衣少女却突然加快了脚步,行到薄纱美妇身侧,低语了一阵。
薄纱美妇,似是对那蓝衣少女之言,甚感嘉许,一面点头,一面笑道:「雪儿,你过来,我要考究你一点武功,如你能答得出来,那就证明你确然见过他了。」
梅绛雪一面暗中运气戒备,一面放步向前行了数尺,说道:「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就让你发一拳试试我功力,是否长进很大。」
事实上不让她再谦让,那蓝衣少女早已暗中运聚了功力,蓄势相待,梅绛雪还未停住身子,她已暗中发出,足以制人死地的指力了……
梅绛雪早已蓄势戒备,一翻手发出蓄聚掌心的内劲,挡开了蓝衣少女点来指力。
两股暗劲,互撞一起,那蓝衣少女突然向后退了一步,梅绛雪也似被人一挡,娇躯摇了两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