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这婢女,站这里做什么,快些进去洒扫,莫要偷懒!”柳沾衣微微抬头,见是个着甲衣的侍卫,赶忙应诺一声,趁机溜进了屋内。这屋子倒也宽大敞亮,两个大丫头正在里面一边轻声说笑,一边打扫,见又进来个小丫头,其中一个眉目娇俏的便道:“新来的?快去扫地,给我扫仔细些!”
柳沾衣低眉顺目轻声答应,拿起门口扫帚,便往床榻处走去。
“站住,谁让你过去的?”见柳沾衣走动方向,那俏丫头轻轻喝出了声:“
老爷受不得风,大公子嘱咐了闲人不得靠前,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晓事!”
“好了,姐姐,我瞧她也眼生的很,想是昨日刚采买来的,姐姐不与她计较才好。”
柳沾衣便不再上前,但已知晓,那帷幕遮起的床榻之中,分明是空无一人,不然这两个丫鬟又怎敢在和天王的床榻之外言笑晏晏呢?这和天王分明是不在内室,偏又说对外抱恙,柳沾衣正兀自奇怪,又听见两位丫鬟的聊天声音。
“说来也奇怪,你我二人每日这时都来打扫房间,竟也从未有幸得见老爷。”
“我们这些粗扫侍女哪里有这等福分!我听红袖姐说,每日我们来洒扫时,老爷都是在丹房温汤药浴,任何人不得打扰。”
“还是姐姐你知晓的多, 有了红袖大姐臂助,姐姐定可早日升等。”
柳沾衣听得她二人一个奉承一个吹擂,没耐烦的很,知她二人不过是粗扫侍女,也不知道什么其它消息,便只作个认真扫地的模样。这二人忙完了自己的活,又厉声冲着柳沾衣说了几句动作快些的话,便手挽着手走出门去了。柳沾衣见她二人出门,便扔下扫帚,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内室,掀开床边厚重帷幕,榻上果然空无一人。
盯着这床铺看了一会,柳沾衣福至心灵,她自怀中取出一个半掌大小的玉盒,打开盖子,口中念叨:“小宝贝,去尝尝这上面有些什么好吃的!”
片刻功夫,玉盒之中钻出个小虫来,这虫子不过半截大拇指长短,通体覆盖着白色硬壳,硬壳正中心却有一个殷红色的圆圈,便似一滴血,两个与身等长的触角晃晃悠悠,移动速度却是极快。这虫儿在和天王的床榻上左爬爬,右晃晃,旋即轻门熟路地爬回了玉盒之中,“叮啷”一声自口中吐出个小小的丸子来。
柳沾衣伸出窍指,捻起这一颗小小的丸子放在鼻端细细闻了闻,面色益发凝重:“果然是它,层峦叠翠……居然使得是这样的毒药!”
“只不过毒药虽然知道了是哪种,却又是何人所投?这种法子会得人并不多呀!”柳沾衣苦思一阵却不得其解,只得小心合拢玉盒,贴身放好。
“算了,我还是木鱼会合吧!哼,还是他的木鱼脑袋好使些!”心中定下计较,柳沾衣便将屋中布置恢复了原状,轻轻阖上门,三两步窜进了和府曲折的巷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