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大爷道:“哦!”
“哎,好吧。”赤面人跺跺脚,道:“这铁马金歌的奇异之处就在於用它的琴......”
龟大爷道:“琴!”
“对。”赤面人道:“这把琴唤作留影,上面留有大祭司一层封印,一旦解开这层封印,便能夺人神智!”
“拜月秘术,匪夷所思。”萧秋狂心中担忧之色更重了,暗道:“没想到她只是拿出简单的一把琴,便有这般威力,我这次前往月宫要人,到底有几分把握!”
龟大爷问道:“娘的,难道刚才操琴的就是那狗屁的祭祀!”
赤面人摇头道:“刚才若是大祭司控琴,我等所有人都要发狂而死!”
龟大爷道:“那是哪个龟儿子在转身弄鬼,!”
赤面人道:“要用这把琴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这个人必须得到大祭司的认可才能解得开这层封印,还得有足够的功力和水准,才能控的了铁马金歌这首曲子!”
萧秋狂忽然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人。
“难道是他!”
“诸位远道而来,在下未能远迎,恕罪恕罪,只能以一首清曲相邀,还望能够入内一叙。”清幽平和的声音,自远处幽林传来,萧秋狂早已注意到那边,不过一直含而不发,他知道这人一定会现身,而且他有种奇怪的直觉,这个人他认识。
人的直觉是一件很奇怪的东西,更倾向於野兽的本能,或许在很久之前,人还是野兽的时候,其实人都是靠着直觉在活着,也就是等到了后来,大脑渐渐的发育了,更多的所谓理性思考的出现,反倒把造物主本身赐予的直觉给渐渐的丢失了。
萧秋狂没有丢失,他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而他的直觉一向都很准,在无数救过他的性命。
所以,他开口回应道:“方才得闻妙奏,如聆仙乐,只恨在下鲁莽,打扰了主人雅兴!”
“不敢。”那声音继续道:“雅客如萧秋狂光临,在下深感荣幸,实在令此地蓬荜生辉!”
这两人,一个明明是要杀人,一个明明是要被人杀的,偏偏却在文绉绉的说着一大堆的客气虚假话,龟大爷听到心里不耐烦极了,他冷笑道:“好一个蓬荜生辉!”
巫梦也马上冷笑道:“只可惜,你这里根本没有那破茅屋......所以你这客气话未免也说的有些过了!”
龟大爷装模作样的看看四周接道:“这里别提是茅屋了,简直连一片瓦也找不出来!”
那声音带着斯文,客客气气道:“两位教训的是,的确是在下疏忽了。
萧秋狂道:“不敢不敢!”
巫梦忽然转转眼珠子,道:“本姑娘不明白,你并未看到我等,怎么就如此肯定我姐夫一定是萧秋狂,单凭这赤面人认定他是萧秋狂,万一认错了人,岂不笑死人了!!要知道萧秋狂的易容术也是不错的......”
“不错,人眼可能会认错,但是在下绝不会认错。”那声音含笑道:“诸位鏖战一番,走动无数,可在下却只听到三人足音,无论是打斗还是入水出水,在下竟未听到另一人的半点足音,但这份轻功之胜,当世已无人能及!”
他顿了顿,接着道:“萧秋狂轻功妙绝天下,众所周知,已是不争之事……”
巫梦抢着道:“算你还有点见识,!”
那声音道:“何况,几乎兵不血刃化解一场大战之后,还能谈笑风生,潇洒自若者,放眼天下,这份风流又有几人能有!”
“所以在下才敢贸然肯定,这一定是雪少远临!”
巫梦小声道:“算你还有点眼光!”
萧秋狂连声道:“不敢!”
那声音又道:“佳客远来,还望里面请......”
萧秋狂道:“阁下的意思是,请我们进去!”
那声音道:“贵客临门,岂能不进来稍作休息!”
巫梦小声道:“姐夫,我们要进去吗,万一那林子里有危险怎么办!”
密林幽幽,冷日放佛也完全照不进去,阳光一到照射到那林子便能吸收了,里面黑压压的一片,看不见任何情景,有些阴森。
“危险。”萧秋狂笑道:“这世上还有不危险的地方吗!”
这话说的实在太好了,有人的地方就有危险,只要有一天,你还活在人的世界里,你就会有无穷无尽的危险和麻烦。
萧秋狂大步的往林子里走去。
“姐夫。”巫梦跟在他身边,小声道:“姐夫,我想跟你说个事......”
萧秋狂道:“哦,你说吧!”
巫梦咬着小指头,放佛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半天才道:“这个声音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萧秋狂转过脑袋,看了她一眼,道:“哦!”
巫梦道:“好像很熟悉,但就是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萧秋狂轻声道:“原来你也有这种感觉!”
巫梦道:“姐夫,你也是吗!”
萧秋狂想了想,道:“静观其变吧,不论如何,我们马上就能看到他了!”
众人一直往前走,当走进密林的一霎那,阳光忽然一暗,恍惚间,竟有再次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的感觉。
众人一路无话,就这么想着自己的心事,默默的走着,前方,忽然出现了一间破庙。
这样的破庙在南国随处可见,只是座荒废了的庙字,远远望去,屋檐调角,刷着黄漆的墙体也斑驳剥落,萧秋狂等人走进小庙,才看清楚那神座上的泥像居然被人搬了下来,丢到墙角一边和蛛网为伴。
取代了那泥像位子的,是一名翩翩佳公子,他盘膝端坐,双手并没有放在那把漆黑的古琴上,反倒悠闲的落在自己的膝盖,样子有说不出的洒脱。
只见他面如幼女,神色高傲,身上紫衣蟒袍气概不凡,一张脸和露出衣服外面的手上肌肤雪白,这小庙内并不能很好的照射到阳光,不过也能隐约看到一些他雪白的肌肉下青色的血脉。
这是一种贵族才会有的象征,显然他自己对此也很满意。
因为皮肤雪白代表着他不用长时间的去晒太阳辛苦劳作,不用劳作的人才会有一身的白皮肤,而也只有一种人才是不用劳作的,那就是身份高贵的人,或许很多时候,他更宁愿别人称呼他公子,拈花公子。
“居然是你。”萧秋狂望着一脸微笑的陆血情,叹道:“原来是你,果然是你!”
陆血情端坐含笑的望着萧秋狂,道:“本来是我,原来是我,果然是我!”
萧秋狂道:“我听闻琴音也然心中有所猜测,只是......”
陆血情替他说下去,道:“只是,你不愿相信!”
萧秋狂叹道:“我的确不愿相信!”
陆血情道:“故人相逢,岂非应该开心才是!”
萧秋狂道:“正是!”
巫梦鼓着小嘴巴看着陆血情很久,突然“哎呀”叫了一声。
“怎么了。”萧秋狂靠她很近,这一声直接喊进了他的耳朵,不禁也被吓了一小跳。
“姐夫。”巫梦用一种变得很尖很细的声音嚷嚷着,道:“他好像是我二哥!”
“二哥。”萧秋狂也突然想起自己一直都没注意到一个事情,那就是陆血情根本就是巫月的儿子,他也就是巫家姐妹的亲兄弟,也不知道为何,他一直都没忘这方面想过,如今突然提起来,竟觉得有几分古怪。
陆血情冲巫梦眨眨眼,道:“小阿梦,没想到你还记得二哥!”
“你们。”萧秋狂一直都没问过关於陆血情的事情,当年他认识巫瑶的时候,陆血情应该只有六七岁大,他也只是听巫瑶说过她有个弟弟很小就被送去拜月月宫,萧秋狂根本没有见过他,何况那时候萧秋狂眼里连巫梦都没太多印象,一直等到了那日在西溪湿地,他才重新遇见陆血情,但也没有往这方面多想,只因在他心中,陆血情似乎和巫瑶两姐妹扯不上边的一个人。
陆血情是拜月教的人,巫瑶两姐妹是苗王的人。
巫梦见萧秋狂不是很清楚这其中的关系,解释道:“我二哥很小的时候就被拜月祭祀看中,送上了月宫去当拜月之子了,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没有再回天之村,我们长大后根本就没有再见过面了,二哥,你怎么在这里。”她这最后一句话却是对陆血情说的。
陆血情道:“你说呢,我是特地来迎接你们的......”
“迎接我们。”巫梦走过去,也爬上了神坛,叉着腰左右看了一番,道:“迎接我们,干嘛爬到神座上来,你想做泥菩萨吗!”
陆血情也站起来,站在巫梦身边,柔声道:“你呀,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调皮!”
巫梦反驳道:“胡说,你走的时候,我还不足满岁,以后也才见过几次面而已,你怎么知道我小时候调皮,!”
陆血情拿出一副当哥哥的模样,教训道:“我是哥,我自然就是知道的!”
巫梦鼓着小嘴巴, 嘀咕道:“也不过才比我十几个月嘛,就装出一副了不起的样子,教训人......”
“嘿嘿。”陆血情拍拍她小脑袋,道:“大一天也是大!”
“哼。”巫梦想了一下,想到一件事突然大喜,又拉起陆血情的手,热情道:“二哥,你说你是来接我们的!”
陆血情点头道:“是!”
巫梦急切道:“那姐姐呢,是不是大祭司已经放了姐姐了!”
陆血情冷淡道:“没有!”
巫梦的热情如同被一桶水当头浇下,凉到心底,不由大声道:“为什么!”
陆血情道:“我不知道,这是大祭司的决定!”
巫梦质问道:“你不是拜月之子吗,是他们月宫的守宫人啊,你怎么会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