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秋狂知道她在吃惊什么。他静静的站着。微笑不语。
那女人毕竟也不是普通人。她只失神片刻。已经恢复平静。淡淡道:“公子夜闯皇室女眷寝宫。可知这已经是死罪。”
萧秋狂笑笑道:“死则死矣。况且死罪是人定的。自然也能由人来破坏。”
“哦。”那女人慵懒道:“看样子公子并不想死。”
萧秋狂长笑道:“世人都贪生怕死。在下也是芸芸众人。岂能免俗。”
那女人道:“贱妾观公子之貌。气韵轩昂。岂会是俗人。”
萧秋狂道:“见笑了。”
那女人道:“不知公子深夜造访。究竟所为何事。”
萧秋狂没想到她会这么一问。如今他已在这屋内待了许久。早已经打量了一切。实在没有发现除了这床上的女人之外还有任何人。看来那小茵娘已经走了。只是那本名册呢。
他的目光落在罗帐内。萧秋狂的直觉告诉他。那本名册应该就在那里。而现在他要做的。是怎么将那名册从这女人手里带走。
“在下前来。不过是为了这宫中珠宝。”
“珠宝。”那女人轻笑一声。掩唇笑道:“没想到公子竟是一位梁上君子。”
萧秋狂慢慢走近那张玉床。道:“梁上君子也算是君子。”
“哦。”那女人道:“公子既然是梁上君子。为何却落到了地上。莫非是想改行做个脚踏实地的真正谦谦君子。”
萧秋狂道:“梁上君子下了地。也还不是真正君子。”
“哦。那是什么。”
“变成了偷香采花蜂。”
“啊。”那女人突然轻叫一下。道:“偷香。”
萧秋狂道:“偷香窃玉的偷香。”
那女人道:“莫非公子既要珠宝。也要美人。”
萧秋狂轻笑道:“那就要看看。夫人您是不是美人了。”
“哎......”那女人轻轻叹息。又是那种忧愁的叹息。她叹息道:“我不是美人。”
萧秋狂已经走的很近了。他沉声道:“是不是美人。可不能您说了算。”
那女人似乎根本不知道萧秋狂已经走得太近了。她依然懒懒道:“那该谁说了算。”
萧秋狂道:“我。”
“公子好大的胆子。”那女人似乎并不生气。反而笑着说。
萧秋狂道:“君子一般都是胆子比较大的。”
那女人道:“是吗。”
萧秋狂道:“自然。”
那女道:“公子可知道此时只要我高呼一下。立即就有无数刀斧手冲入其中。将公子剁为肉泥的。”
萧秋狂自信道:“夫人不会这么做的。”
“是吗。”那女人还未说完话。忽然门外宫女轻轻弹门。说道:“殿下叫人吗。”
“殿下。”萧秋狂有些莫名其妙。怎么这宫女称呼那女子为殿下。
那女人懒声道:“没有。你们都去睡吧。不用在这里侍候。”
宫女道:“殿下。您不是过会儿还要服药吗。”
那女人突然怒气一冲。如风云变幻。厉声道:“我要不要服药。自有主张。何须你来提醒。”
“是。”门外那宫女吓得“咚”一声跪倒在地。 求饶道:“奴婢该死。”
“滚。”那女人淡淡吐出一个字。似乎有些疲倦了。仰面平靠在床边上。良久不语。
萧秋狂没想到这女人脾气变化如此之快。之大。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让公子见笑了。”
良久。那女人才开口道。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疲惫。
萧秋狂道:“夫人何苦为了一些琐事而劳神伤心呢。要知怒伤肝。悲胜恐啊。”
那女人道:“怒伤肝。这是谁家说的。”
“《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萧秋狂道:“肝在志为怒,怒之情志变化,由肝之精气所化。”
“哼。汉人家的学问。”那女人冷笑道:“原来公子是汉人。”
萧秋狂道:“正是。”
那女人道:“你们汉人只会说这些没用的东西......”
萧秋狂道:“夫人怎么能说这是没用的东西呢。”
“是吗。”那女人道:“曾经这宫殿内也有一个汉人来过。他和你一样满口学问、大道理。你可知道他最后的结局是怎么样吗。”
“在下不知。”萧秋狂道。
那女人道:“他死了。”
“哎......”萧秋狂叹息不已。
那女人道:“公子在叹息什么。”
萧秋狂道:“我在叹息。为何那宫女会称呼夫人为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