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芳闻言,缓缓点头。
郭芬缓缓地喝了一口茶,然后才又道:“陆先生此人,深谋远虑,而又文采盖世,翌日成就,怕还不止於六星大诗人,你我兄弟既然有幸追随在他身边,当谨记一事……记住他的字。”
这就有点模棱两可了,他的字怎么可能会记不住!
郭芳有些弄不清自己大兄想说什么。
但郭芬跟自己唯一的弟弟,显然是不准备打哑谜的,当即便认真解释道:“明允,何谓明允?明察而诚信也!何意?先生虽然没有老师,堂上椿萱俱在,却为何不请自己父亲赐字,而要自己做主取了这两个字作为自己的字?又为何当着那么多人,公然问我等这个字如何?”
“这是……何意?”
“这是在告诉我们,他必明察而诚信!诚信者,他有信心带着我等就此腾飞,这是他的信,明察者,他也在看着我等!”
郭芳听得瞪大了双眼。
许久之后,他才感慨道:“原来如此!我说先生怎么自己给自己取字呢,实在也是有些於理不合,却原来竟有如此深意!非大兄此言,我几不能悟!”
郭芬闻言笑了笑,忽然又道:“既然懂了,那为兄考你一句,之前陆先生曾针对《小松》,与周靖周县令,乃至汝南周氏,颇有交易,甚而还命那个路宁,代为出去交易「初读」会之与闻,但这一次,却不声不响,忽然就悄悄开了「初读」会,且一次就拿出三首诗的「初读」,更有五星六星之作……为何?”
郭芳愣了一下,才下意识地回答:“不正是大兄方才说的……”说到半途却又停下,神情有些恍然。
“什么?”
“呃……大兄方才所说,先生要低调……”
“非也!”
“那是为何?”
“先生已经主动地在做分层了!”
“何意?”
“意思便是,今日能有幸得以进入那间正堂与闻其「初读」的,除了他的家人弟妹之外,其余人等,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第一批追随之人了!接下来的《小松》等作的「初读」,在他而言,反倒是可以对外面公开的了!”
“呃……”
“而且,真的是精心挑选。只是你我兄弟邀天之幸,都侥幸进去了而已。这大概也是因为陆先生出身贫寒,身边可用之人不多的缘故。”
“……”
“可即便如此,汝当明白,小小厅堂之内,却是坐了好几拨人的,彼此之前交情实在太薄,先生自然是不惧我等,但他依然很用心的网罗了几拨绝不相类的人进来,这便是隐隐有相制之意了!”
“……”
“从今而后,你我当往先生府上勤加走动,日日趋问才好!”
“……”
“至於你那书院里,能告假便告假,不便一直告假,就停了课业也罢,没什么好学的了!”
“……”
“你为何不说话?”
“弟……弟不知道该说什么!大兄之思虑深远,弟望尘莫及!弟……弟只知道,一旦追随陆先生,之后那些本地的什么鸟名士,咱们大约就可以全都不用搭理了!送钱还是小事,主要是还要受那帮人的鸟气!”
郭芬愣了片刻,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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