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里面摆了流水席,不少人正坐着吃席,但一个个怪模怪样,喝酒都直接举着坛子,
还有的甚至不使筷子,伸手就去盘中抓菜。 但显然这些都不是贵客,因为那灯火通明的屋中,还另有宴席,但摆着的桌不多,也就三张的模样,坐的人更少,甚至主桌之上,只坐了两个人。
白发老翁带着江夜等人进屋,那主桌上的两人立刻站了起来。
其中一人是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婆,手上拄着一只蛇头杖,老太婆脸上的皱纹比核桃纹还要多,此时堆起笑来,便让人看到她已是掉了满口的牙齿。
另外一人却是个中年文士的模样,不是书生,而是文士。
文士和书生还是有一定区别的,文士只是一种俗称,不一定是穿儒衫,扎君子髻的形象,但文士一般来说都有一定学识的,尤其通晓古今,大多给人擅长谋略的感觉。
中年文士生得不算俊郎,皮肤很黑,但气质很好,看起来就是知书懂礼的那种。
“二位贵客驾到,老身没能出门远迎,还请海涵。”老太婆实在太老,所以只能大抵看出来是不是在笑,至於其它的表情,就只能靠猜了。
崔坤大大咧咧地还了个礼,道:“打扰了,你看这匆匆忙忙的,也没带什么礼物来,真是过意不去啊。”
“贵客实在是太客气了,能到老身家来吃杯酒,就是给了老身天大的面子。”老太婆笑道:“贵客快请坐,请坐。”
江夜不说话,随着崔坤在桌前坐定,只听老太婆介绍道:“这位是松针山的呼文士。”
中年文士再次起身见礼, 不过崔坤这次却没给面子,翻了个白眼道:“呼文士?你读过书啊?”
这呼文士虽然看起来一副有学问的模样,但奈何生了张大黑脸,闻言顿时面皮变得有些黑红黑红起来,站在那里很是不知所措。
崔坤冷笑一声:“不愿意坐着,就去一边站着去!”
中年文士果然转身就走,去到墙角大花瓶处,双眼瞅着那彩绘的花瓶,一动不动起来。
老太婆没言语,江夜仔细瞅瞅,还是看不出到底是个什么表情。
这时崔坤又换了笑脸:“酒呢,酒呢?”
老太婆急忙向身旁示意,两个俊俏丫鬟冲后面挥了挥手,便有个粗壮汉子,抱着一只大酒坛走进来。
“山中没有什么好酒,都是自家酿的果子酒,贵客请用。”
老太婆说完这句话后,江夜发现她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两个俊俏丫鬟虽然看着身板瘦弱,但却有把子力气举起酒坛倒酒,两人分别给江夜和崔坤倒上一碗,至於坐在江夜身旁的宁宝瓶,也被斟了一碗酒,只有小鱼儿,因为一直站在崔坤身后,所以没有这待遇。
崔坤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酒,皱了皱眉:“这什么破酒,不是猴子身上的臭味,就是狐狸的骚味,忒难喝。”
老太婆闻言身子一抖,挤出一丝笑容:“酒不合贵客的口味,让贵客恼怒,这是老身的不是,是老身的不是。”
崔坤没有继续纠缠酒的味道,他想了想,从脖子后面摸出折扇,“唰”地一声打开:“不是成亲吗?新人怎么不出来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