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是先老太爷在时乔家的管事,老太爷但凡有要事,皆嘱咐老奴去做……”站在堂上的老者早已须发花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那两三年里乔家发生了很多事,大家也都知晓。”
堂下随即响起了一片唏嘘,有年岁稍长一些的也记起了那两三年之间乔家发生的事。乔家二小姐不曾结亲便有了身孕,被抛弃,乔氏二老吞下了这个苦果,而后孩子生出来了,喏,就是堂上站着的这位乔小姐。这可是一件天大的丑事,所幸乔氏二老并未如有些父母那般怒极将乔二小姐沉塘,乔二小姐同这个孩子便留了下来。原本以为日子也就这么过了,毕竟乔家养个孩子还是养得起的。
熟料这孩子长到两岁的年纪,家里便开始出了怪事。先是生母乔二小姐病重去世,而后是乔老夫人,一向和善的乔老太爷为此勃然大怒,将这孩子送到乔家别庄去将养。结果没过个几年的功夫,连乔老太爷也病逝了。而后当家的乔大老爷对这孩子痛恨不已,要将这“祸害”沉塘。最后是嫁去方家的乔大小姐将孩子接了去,为此还同乔大老爷这个兄长大闹了一场,一晃多年不曾走动。直到方才府衙前的棍棒相向,是这么多年来第一回走动。
“在老太爷病逝的前半年,老太爷曾托老奴去做一件事,”老者叹了一声,看了眼站在一旁的乔大老爷,“叫老奴去姑苏查一查赵家的事。”
赵家?乔大老爷的夫人就姓赵吧!
乔大老爷皱眉:“有根叔,此事同倩娘有何干系?”
“夫人娘家姓赵,其父曾是姑苏县衙的文吏,后病重逝世,只留家中兄妹二人。”老者叹道,“赵文就是赵老爷的长子,自幼好书画之物,姑苏见过赵文的人不在少数,如今的赵文就是那位赵老爷的长子,这一点无数人可以作证,做不得假。”
乔大老爷冷哼了一声:“既然大舅做不得假,有根叔说这些又如何?”
老者看向他微微俯身施了一礼:“此事说来,也是老奴的错,老奴同大老爷想的一般,赵文做不得假,那么夫人也自当不假,是以便如此禀报老太爷了。”
乔大老爷张口还欲说话,便听堂上惊堂木再次敲响了:“乔正元,不得扰乱公堂!”
这乔大老爷话也太多了,就不能让人证说完吗?甄仕远皱眉。
“老太爷听了老奴的禀报便不曾再查赵家的事了,结果不久之后也生了重病,撒手人寰了。”老者叹了一声,暗自垂泪,“是老奴害了老太爷啊!”
怎么查个赵家的事就叫害了老太爷呢?堂下的百姓听的一头雾水。
“因为如今这个夫人是个假的!”老者蓦地抬起头来,神情激动不已,“真正的赵家小姐赵倩多年前早已失足落水身亡了!”
听到这里,乔苒朝甄仕远施了一礼,道:“请甄大人传人证周嬷嬷上堂!”
甄仕远一拍惊堂木:“传!”
不多时,官差便从后衙带了一个妇人过来了。
乔大老爷见那妇人先是怔了一怔,而后恍然:“我记得你,你好似曾是我大舅的乳娘!”
妇人朝他施了一礼,道:“乔大老爷说的不错,民妇不但是大爷的乳娘也是小姐的乳娘。”
乔苒道:“周嬷嬷,赵家小姐赵倩现处何处?”
妇人抬头瞟了一眼乔大老爷,忽地低低叹了一声,这才道:“小姐二十年前便於府中荷塘失足落水而亡。”
也就是说真正的赵家小姐赵倩已经死了!那现在这位乔大夫人又是何人?堂下哗然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