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冤情自然只有查了才知道。
乔苒看着被请过来的大夫为岑夫人把脉之后松了口气,而后走到一旁开始写药方了。
“岑夫人没事吧?”她走过去问道。
大夫道:“开一副凝神静气的方子便好。”
身体上的伤比起骤失爱子的悲恸来说已是小事了。乔苒看着昏迷不醒的岑夫人叹了口气。正在此时,唐中元从外头走进来,道:“乔小姐,封仵作已经过去了,据说淌血泪是有原因的……”
“因为存放在冰窖里的缘故,”乔苒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她低头看向自己裙面上划过的血迹,道,“头颅被放在冰库里,待到拿出来之后,待放至与外物差不多冷热时便会如此。”
这个道理就似是水放入冰库会结冰,拿出来之后会融化一样。
这看起来虽然有些可怖,但其实还是有据可循的。
当然她能明白也是有道理的,因为那颗头颅几乎贴着她的衣袍滚落下来,接触时那一瞬间的冰凉让她几乎是立刻就醒悟过来了。
当然,她立刻能醒悟的道理,封仵作只一上手便明白了。
“这颗头颅被存放在冰窖里了。”他抱起那只头颅转过身,想要让甄仕远摸一摸,结果没料到在他还未开口之前,甄仕远便跑到一旁去了。
“淌血泪不是诉冤情,而是因为这个缘故。”封仵作解释道。
周围立时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松气声,不是鬼神作乱就好。
甄仕远闻言也向前走了一步,而后正色道:“不,也是诉冤情。”
众人听的一惊,便听甄仕远又道:“少年无辜被杀,自然有冤情。”
原来是这个说法,众人恍然。
封仵作嗯了一声,继续说道:“难怪几乎看不到什么血,这个人死了至少有一天了……”
“这不可能。”话未说完,甄仕远便飞快的打断了他的话,“众目睽睽之下,这个柴俊今日打了半场马球的。”
封仵作闻言只略略怔了一怔,而后翻了翻眼皮:“那就是你们要查的事了,这个人绝对死了至少一天了。”顿了顿,他突地将头颅往甄仕远怀里一塞。
甄仕远惊呼了一下,一个踉跄,险些栽下去,待好不容易站定,正怒视封仵作想要个说法,便听封仵作道:“你自己摸摸感觉感觉,这头颅都冰成这样了,没几个时辰能冰成这样?”
此话一出,几乎是直白的在说先前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柴俊不是眼前这个柴俊了。
“这是怎么回事?”甄仕远说着蹙了蹙眉,而后招来手下的官差,道,“去问问见过柴俊的人。”
要推导出这个死去的柴俊与先前那一场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不是一个人并不是一件难事,几乎是在接触到柴俊那颗冰冷的头颅时,她便知晓了。
“也不知这个柴俊与众人关系怎么样?”乔苒站在门口喃喃。
“我儿与这些人甚少来往。”一道女声突然响了起来。
正在门口说话的唐中元与乔苒转过身去,却见方才还昏迷不醒的岑夫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此时正半坐在床上,目光无神,人也有些呆怔。
“他与这些人本不是一路人,”岑夫人说着眼圈一红,似是不想再回想爱子的惨状,闭上了眼睛,“若是今日不来,他便不会遭遇如此……”
乔苒道:“岑夫人,柴俊的屍体所见,或许今日之前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