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追杀将军用的弩机吗?”女孩子目光落到了他有些脏乱的灰袍之上,以及遍布血丝的眼睛,显然他一整晚都不曾入睡,她问道,“事情就发生在淮王府和汾王府内斗之后?”
白郅钧点头,神情肃然:“是啊,这是第四次了。”
若是前三次的话尚且是落个匾,倒个摊子这等只欲伤他而非置他於死地的动作,那么这一次,就当真是有置他於死地的想法了。
白郅钧轻哂。
乔苒看着他的神情沉默了片刻,突地摸了摸鼻子,道:“将军受伤了吧!”
这话一出,白郅钧似乎有些意外,不过他随即便举起了袖子,道:“不是我的血,是偷袭我之人的。”
乔苒奇道:“将军没有抓住他吗?”
白郅钧摇头,笑了:“这种事没那么简单。”不是说躲过偷袭就一定能抓住凶手的,意外丛生,难以一言定之。
乔苒点了点头,此时身后传来一阵嘈杂声,她转身见淮王府、汾王府的管事也匆匆赶来了。
“这不是我们弄的!”两人异口同声的否认叫何太平坐不住了,唯恐人跑了,连忙让手下将人拿下,而后厉声喝道,“你们可知这修京城大街要多少银子?不是你们说一句没有便没有的!”
眼看就要闹起来了,白郅钧朝乔苒笑了笑,放下一角银子走了过去,分开了争执的众人,道:“不是他们,是我。”
有人站出来认那是最好不过了,两府管事松了口气,再次争论起来。这等鸡毛蒜皮的事最是让人头疼,乔苒看了片刻收回了目光。
恰巧此时馄饨摊主过来收碗了,见这么大一角银子不由一怔,奇道:“一碗也就十个大钱,不用那么多啊!”
眼前这个馄饨摊主就是先前因为白郅钧的事险些被波及到的馄饨摊主。
热血、义气,就她所见,外人对眼前这位白将军的评论倒是半点不虚。
这样的人会关照柴将军的遗孤倒是一点不奇怪,如果这个白将军与柴将军有交集的话。
乔苒拧了拧眉头,在馄饨摊上坐了下来,要了一碗馄饨,看着不远处的互相推诿和争吵。虽然离得太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却也能从淮王府、汾王府管事激动的神情举止中看出几分端倪。
白郅钧想将事情尽数揽下,何太平和甄仕远不愿意了。毕竟比起白郅钧,他们更属意让吃饱了撑着没事做的淮王府和汾王府来出这个钱。
那厢看出何太平和甄仕远用意的白郅钧没有再坚持,只抱着双臂一副无奈的样子,她看了片刻,目光落到了街道上。
街道上蛛网密布,碎的不成样子, 据白郅钧所言是弩机所为。可弩机这等事物可不是寻常可见的,城中皇城里禁军手中定然是有的。不过除了禁军之外,这城内的衙门,不管是五城兵马司还是府衙又或者大理寺等等都不可能有弩机这等事物。
如此的话,便是城外云麾、归德两大军营中可能有这等事物,但大营中弩机这等事物都是有定数的,不是说能拿来就拿来的。
所以,这是凭空出现的弩机?
有凭空出现的,就有凭空消失的,譬如……钱财,很多很多的钱财。
就她所接触到的,最开始苏城查的贪污案没有核对入库的钱财,房值周阿芙蓉案中没找到的银钱还有先前帮蒋方洗脱嫌疑时,冉闻特意讨来送给她的两枚假铜板。
有那么多钱财的话确实能做很多事了,对此,陛下……应该也是知晓的,她的应对则是重用武将以及召回白将军。
乔苒连忙低头吞了一口馄饨:好像一不小心发现了了不得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