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放了一句狠话之后,真真公主离开了。
不过围观的百姓非但没有散去,反而还有愈来愈多的架势。
乔苒干脆靠在床边拖着腮帮子看着外头的情形。
“这就是那位强抢良家男子的真真公主,你们莫要看她生的人模人样的,实际上却是心狠手辣,可厉害着呢!”有百姓嚷嚷道。
听到“强抢良家男子”之时,乔苒险些没一下子将口中的梅子茶喷出来。没想到这位真真公主才回长安不久,便如此“声名在外”,倒也确实是本事。
“这女子坏的很呢,听说只有生的模样齐整的男子从她面前经过,便没有什么好下场可言了。”有人接着话说道。
这话一出,当即便引来人群里不少自认“模样齐整”的男子的惊呼。
乔苒看着楼下人群里“良莠不齐”惊呼的男子们,沉默了下来,此时又听有人问出声了:“那个徐禾缘是什么人,居然能叫真真公主当众放狠话?”
本是好奇随口一问,岂料这问题一出,问话的却当众遭到了不少人的嘲笑。
“敢同金枝玉叶叫板又姓徐的你这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哪家的小姐啊!”
“长安城中最厉害的姓徐的是哪个,你心里没数吗?”
“就算不知道徐太傅,那坊间流行的话本子你没看过吗?就是写大理寺女官同天师那个徐十小姐啊!”
……
乔苒:“……”原本不过想看个热闹,没想到看个热闹都听到旁人提到自己的名字。
同样被提到名字的张解伸手递了块梅花糕过来,乔苒伸手接了过去,吃着梅花糕,继续看着楼下热闹的人群。
吃着梅花糕听八卦果然是一件人生乐事。
“听说这真真公主面若桃花,心思却无比歹毒,杀人不见血,心狠手辣,还总耍阴招呢!”对於这位真真公主,不少人似是早有耳闻,描述起她的用词无比娴熟。
“天哪!那徐十小姐得罪了她,会不会出事啊!”有人开始替徐十小姐忧心了起来,“徐十小姐可是个好人呢!”
虽然没有看过话本子,也没听过什么徐十小姐,可同真真公主这种恶人作对的想也知道是好人无疑了。
……
听着楼下议论纷纷,乔苒拧了拧眉心,甜软的豆沙馅儿含在口中一时忘了吞咽,她偏了偏头,对一旁的张解说道:“虽然我觉得这些老百姓说真真公主的话一点也不假,可这真真公主的行径什么时候传到人尽皆知了?”
要知道,在徐和修没有说漏嘴之前,她根本都没有听说过关於真真公主的事情,就连红豆那“包打听”都没听过回来向她告状呢!
眼下不过短短几日的工夫,真真公主的消息竟传的那么广了?
“那定是有人在背后推动了。”对此,张解倒是毫不意外,他道,“虽然说这种话不好听,但有一句话叫做‘天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此女子如此到处树敌,会在幕后推动此事传言的人并不在少数。”
对於真真公主,他是当真连名字都懒得提,直接以“此女子”来代替了。
对此,乔苒深以为然,而且,要在长安城里传一件消息远比压一件消息要容易的多。派几个人到处於那等闲着没事做的百姓人群里一传,自有人会去帮忙大肆传言的。反而是要压下一件消息,譬如她姨母一家的事,能够做到的,整个长安城里怕是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不过,如此传言也好,至少只要徐十小姐自己小心些,应当不会出什么事。”乔苒说着,目光仍在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间游移,“那么多人都瞧见了徐十小姐与真真公主闹的矛盾,真真公主真想任着性子胡来怕并不容易。”
对此,张解轻轻应了一声,他道:“我虽与徐十小姐不算熟悉,不过因着徐和修和承泽的关系,也算是相识了好些年了。徐十小姐可不是那等会头脑一热胡来的人,她既敢得罪真真公主,便不怕真真公主的报复。而且,她也不是那等天真到当真以为光凭一个姓氏便能使自己免遭暗算的徐家小姐,这一点同那位出事的崔家小姐不同,你放心便是。”
乔苒心中松了一口气,虽说对於徐十小姐是敌是友眼下暂且还看不清楚,不过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不希望徐十小姐出事的。一边吃着梅花糕,一边继续看向楼下的百姓,待到议论纷纷的人群渐渐散去,徐十小姐终於带着两个侍婢从茶馆中走了出来,而后登上门口的马车离开了。
今日这一通热闹看的还算尽兴,乔苒看完了全程,收回了目光,转头看向身后的张解。
女孩子望来的目光十分专注,使得张解忍不住咳了一声,含笑问她:“怎么了?”
他看着她的目光平静而坦然,对面的女孩子是与自己互相心悦的心上人,光明正大的看一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女孩子移开目光,却不忘指了指他的耳朵,道:“这里红了。”
看来张解表现的并不如他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坦然嘛!那就好,不然还叫她以为就她一个人心中忐忑呢!
屋中安静了一刻,觉得自己脸颊有些发热的乔苒终是再次开口打破了这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安静:“对了,有一事我想问你一问。”
张解道:“你说。”但凡她所问,只要他能回答的,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於苒苒,他会逐渐做到二人之间没有秘密的。
“好。”女孩子闻言嗯了一声,回看了过来,咳了一声,正色道:“你这怡然居便是翻新不过几日的工夫,这并不奇怪。可是要设计这样的机关,还要能在不对对面茶馆动手脚的情况下,找到那处得以配合我等自这里看到的石砖缝隙,这不是几日间就能做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