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一本正经又可爱的样子让即便是一贯恪守“礼数”的冯六小姐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后认真的回道:“海会楼的茶点每一样都很好吃,你若是有机会去洛阳一定要尝一尝,定然不会叫你失望的。”
隔着老远她都已经闻到小丫头身上甜甜的点心味道了,可见是个贪嘴儿的,冯六小姐想着,却没有“主动戳破”小丫头的心思,反而继续说了起来:“当然,除了差点,还有海会楼的猜词会,徐十小姐可厉害了,每次都能拿到第一,都拿了好几次隐主了。”
原本以为小丫头会继续一边认真听着一边开始惦记海会楼的点心,没想到这等时候她居然开口出声打断了她:“隐主是什么东西?”小丫头认真的问道,“猜词会的第一为什么要叫隐主?”
冯六小姐一怔,随即也笑了,她摇了摇头,道:“我怎会知道为什么要叫隐主?大概是取个名字噱头吧,都是为了挣些钱财,所以叫什么都无妨。”
裴卿卿说到这里,忍不住看向面前若有所思的乔苒,问道:“乔小姐,你说为什么要叫隐主?”
她不懂的总是会去问乔小姐的,而乔小姐多数时候也都是能回答她的:“叫什么词主的不是更好吗?”
这话一出,原本只是若有所思的乔苒却在这一刻双目顿时一亮,而后忍不住抱住裴卿卿的小脑袋亲了一下,在裴卿卿哼哼的鬼脸中,女孩子眯了眯眼睛:“隐主啊,大抵同一个叫隐楼的地方有些关系。”
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小丫头童言无忌的发问让她茅塞顿开。当然,这也可能是个巧合,或许海会楼的东家便是随口取了个名字,可涉及徐十小姐,她总觉得这不大似是个巧合。
隐楼又是什么地方,是个楼吗?裴卿卿还想问,对面的女孩子却仿佛看穿了她所想一般,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道:“这个眼下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机会到了,我便告诉你。”
事情眼下不过才揭开冰山一角,便是她自己也无法完全窥见里头的真容,自然也不知道如何去告诉裴卿卿。
裴卿卿“哦”了一声,点了点头,记了下来乔小姐欠她的“秘密”,而后扳着小脸继续说了起来:“我又问她们常去的白马寺和天香观是什么地方,那冯六小姐道是洛阳有名的寺庙和道观,不少闺中小姐都会去那里玩耍祈福,她和徐十小姐也一样。”
一个寺庙,一个道观,乔苒深吸了一口气:看来徐十小姐寻人去找寺庙和道观可不仅仅是为了找谢承泽的手下那么简单了。
“我问了下她们去白马寺做什么,她说便是赏景吃素斋祈福什么的,要我有朝一日得空自己去洛阳走走便知道了,她一时半会儿说不了那么多,但是总归是个极好玩的地方,专门跑一趟我不会亏的。”裴卿卿认真的说着,眼珠子转了转,拉了拉乔苒的衣袖,“认真”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乔小姐,我觉得这冯六小姐这话说的不错,我们还是要亲自去看一看才好。”
乔苒笑着“嗯”了一声,又问裴卿卿:“那天香观呢?也是如白马寺一样的地方吗?妙真师父又是什么人?”
裴卿卿哼了一声,得意道:“这我自然是问了。”她好歹也在乔小姐身边带了那么多年,不,是那么多月了,学到的可多了,怎么可能不问这个?
小丫头没有卖关子,而是认认真真的回道:“天香观跟白马寺差不多,也是出家人烧香拜神的地方,同你金陵呆的那个差不多,卖卖开光的什么葫芦、符什么的,大家都道天香观的符很灵验,所以冯六小姐和徐十小姐便时常结伴去天香观求符,那妙真师父也是在那时候认识的,是天香观专门制符的师父。”
出家人的法号绕不开那几样,叫妙真的师父没有几百也有几十,能保证一个道观里不撞名就不错了,所以冯六小姐还特意提及是天香观的妙真师父。
结伴去求符,人求符除却寻常人求心安的,便是心里有事寻求解惑的,而这等时候面对为世人解答疑惑的德高望重的出家人往往会生出几分依赖来。如此的话,面对天香观的妙真师父,徐十小姐有没有可能生出几分依赖来?
乔苒不敢说徐十小姐这等七窍玲珑心的女孩子会完全信任一个外人,不过若说到心里有事这一点,如徐十小姐这样的女孩子心里的事可谓太多了,所以,若是妙真的话,有没有可能成为徐十小姐的“解铃人”?
乔苒私以为这可能还是很大的。 这一次裴卿卿问的很好,她眼神闪了闪,看向一脸跃跃欲试的裴卿卿,蓦地生出一股念头,这念头一旦生出当真是挡也挡不住。
当女孩子抬脚再次步入屋内时,甄仕远的话本子已经看了一半了,听到女孩子进屋的动静,他头也未抬,只道:“看到一半了,都是些杀人手法的推理细节还有你同张解,哦,不,是话本子里那乔天师和张女官增进感情的戏码,所以你先前关於俏厨娘的疑问解答我还未看到,待我看到了定然同你说。”
乔苒没有回应,只上前几步走至甄仕远身边,而后一伸手压在了他正看的话本子上。
看到兴头上呢,她这是做什么?甄仕远皱了皱眉,抬头向她望了过来。
“大人,我想到一个好主意,需要你配合!”
“什么好主意?”甄仕远乍闻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有些发懵,眼角的余光在看到跟着她如小尾巴一般从门外跑进来的裴卿卿时吓了一跳,忙道,“这丫头怎么跟个乞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