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初秋的风已是有些萧瑟,随后竟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望海楼灯火通明,数里之外亦能清楚地望到。
这座三层的豪华楼宇位於林家大院正东,身处楼中可以清楚的看到东方的亚得里亚海,望海楼因此得名。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如同所有的上流社会社交一样,制卡师协会的酒会不过是换了个名字,酒还是那些酒,人还是那些人。
只是这些人之中并没有林云风,如此重要的场合怎们能少了林家的家主?这其中必有隐情。
难得一个与真正的制卡师交流的机会,这些制卡班的学生谨慎而又恭谦的围着一些在城里颇有些名气的制卡师,希望从他们的侃侃而谈中领悟到什么。
除了林东,这个学堂里最出风头的人物此刻却格外的安静,他坐在大厅边缘的位置,手里有一杯酒,一杯最烈的酒,“烈焰焚身”。平日里林东并不喜欢饮酒,可今天他忽然很想喝一杯。
杯酒下肚,腹中燃起火辣辣的焰,这让林东觉得很舒服。
其实林东今天很高兴,因为帕克没有来,这家伙不喜社交,平日里极少参加这些假惺惺的酒会,今次没来倒省了一桩心事,只是还没和他道个别,让林东心里有些惋惜。
“你叫林东?”
林东回转头正看见林岳阳站在身后。一身黑色长衫配上他高大的身形,器宇不凡,只是面容似乎比林东记忆中要苍老一些。
林东站起身施了一礼。
“坐吧,听远山说你的画技很有特点,而且和以前你以前的画大不相同,不知是何原因?”
林啸海单刀直入,并没有套话,而是冷冷的询问。
林东晃了晃空酒杯说道:“我上个月掉入海中,受了些风寒,病中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一直在作画,等我病好了画风就有了些改变。”
林东随口扯了个谎,林岳阳会来调查自己林东早已预料,怎样回答心中早已有数,只是没想到他问的这样直接。
“呵呵,竟有这等奇遇,老朽看了你的画觉的颇像一个人,不知你可听说过“蔚蓝雪堡”?”林岳阳若无其事的问道,同时眼睛仔细盯住林东,观察他的反应。
林东根本不知道什么“蔚蓝雪堡”,还有那个死了的宁剑,不知为何,这两样林啸海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告诉自己。
“从未听说,可是什么有趣的地方?”
林岳阳观察了一下,林东说的平静,不像是在说谎,忽然觉得有些失望。
就在这时,酒会的音乐突然停止了,噪杂的人群一下安静了下来。
林岳阳皱了皱眉头,不再理会林东,站起身朝大厅中心走去。
“你们中谁是林岳阳。”
这个银铃般的声音似是一个少女发出的,无数双眼睛立即开始寻找这声音的主人,她竟直呼林岳阳的名字,要知道在安普顿城,林岳阳可是名人,他是五级巅峰制卡师,比安普顿制卡协会的会长曲波还要高上半级,名副其实的安普顿制卡第一大师。就连曲会长见了林岳阳还要叫一声林老,一个小姑娘为何如此嚣张呢?
这时站在门口的人群忽然分开,让出了一条路,一对身着白衣的少年少女翩翩而至,身后还跟了两位同样是身着白衣的中年人,像是他们俩的随从。
林东定睛望去,这对少男少女容貌不俗,透着一股子冷淡和骄傲,总觉得在哪见过他们。
“林老头你出来。
”白衣少女毫不客气的说道。 众多的宾客一片哗然,许多人已是不满,这几个人什么来头,竟对尊贵的林大师呼来喝去的。
几个脾气暴躁的战卡师已有些忍不住,想要上去教一教这一对少年少女何为礼貌。
“白头山白家办事,闲杂人等退避。”少男少女身后一位中年人沉声喝道。
“白头山白家?!”
整个大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谁不知道白家的手段,即使不知道看看其他人的表情也知道了。
林东猛然想到,这不是昨天在“滚石”遇见的两人吗,一看见他们帕克就拉着林东赶紧走,看起来帕克似乎是认识他们。
林东的脑子在飞快的旋转,有人找林岳阳的不痛快这对林岳阳不是一件好事,可对林东和林啸海来说可是大大的好事,此时林岳阳定是抽不开身,若是这时候开始行动那成功的几率会大很多。
林东想得快行动的也快,几秒锺时间林东就已经把现在的情况分析了一遍,当下准备找机会把消息传出去,立即行动。
“没用的东西,你进来看看,哪个是你那位小朋友。”那位少年冷冷说道。
话音刚过,一位年近六十的老者走进大厅,他的脸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疤,从前额一直延伸到下颚。
林东见到此时顿时僵立当场。
此人正是林啸海!
林啸海低着头战战兢兢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脸上满是恐惧,昔日那个意气风发的南海枭雄如今只是一个害怕得要死的老头。
林啸海的目光在大厅内寻找着林东的踪迹,林东穿着一身寒酸的旧衣装,在这群非富即贵的宾客中很是显眼,很快林啸海找到了林东,单手遥遥一指。
顺着林啸海这一指,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东身上,林东迎着目光站了出来,虽是充满无奈却毫无畏惧之色。
“白家今天有点事要办,其他人都散了吧。”少年对着众人冷冷宣布。
这就像是得了大赦,所有的人争先恐后的逃出林家,之前的那份优雅此刻早就丢到了九霄云外,一群狼狈。
“爷爷,他们是什么人?他们要干什么?”
一直站在那里的林沐雨再也忍不住了,扑到林岳阳身前,紧紧抱住她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