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管千岛高声回应了一声,尔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千夫长,十天不给饭吃,李冲怕是没得活了?要不,一天给一个馍可否?”
“不行。”白飞雄故作一脸冷色,“若是饿了,你便找堆狗屎给他吃。”说到此,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若是渴了,你便寻一泡狗尿给他喝好了。”
“千夫长放心,属下一定找一堆热乎乎的狗屎给李冲吃,保证难为不着他。”管千岛一脸认真地大声说道。
李冲咬牙切齿朝着管千岛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说话间,去往东、北两个方向的两组骑兵相继返回,均未发现悍匪踪迹。
去往西方的一组骑兵却冲冲未归。
等了许久,白飞雄眉头微皱,“第三组骑兵,为何冲冲不来?”
再等片刻,白飞雄心中隐隐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上马,去找他们。”
一百余骑快马急急奔行十多里,看到了两匹马,马上无人,两个骑兵横卧在黄沙之中。
李冲翻身下马,蹲到两个骑兵身边,身上无伤,伸手一探鼻息,又摸摸脸,冰凉。
“死了,身上无伤,魂魄被夺,妖杀。”李冲站起来,看着白飞雄说道。
心生感应,一股细细的白色妖气,形同一条暗溪,向西而去。
“又是妖杀?”白飞雄眉头紧蹙。
“作恶者是一只兽相蛇妖,妖龄四千二百年,杀了二人之后,往西而去。”
李冲眉头紧蹙,想不明白大漠之中何时来了这么多蛇妖。
“可知走了多久,离此多远?”
“妖气残留,说明离开不久,多远不知。”李冲看着西方热浪升腾之处,“千夫长在此稍等,我去去就来。”
说完,纵马急行。
奔行到白飞雄等人看不到的地方,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化作一道金光不见。
一路感应虚空之中残留的妖气,至二十里左右消失,再隐行十里现身,已在一座群山之中。
没有看到妖,却看到了一座山寨,寨门口有四名持刀之人。
化作一道光影在寨内速速走了一圈,有匪近百,装束怪异,院内停着商客用的六架马车,数人正从车上往下取物品。
李冲并未即刻动手,而是迅速回到马匹旁边,再骑行回到白飞雄面前。
“千夫长,妖气在二十里外消失,不知去向。三十里外的山中有悍匪,人数不足一百,定是突袭商客之人。”
“走。”白飞雄一勒马缰,率先奔向西方。
一刻多锺之后,来到山寨之外。
未做丝毫停留,白飞雄从腰间抽出弯刀,“杀。”一马当先,冲向山寨,以取突袭之势。
白飞雄治军严厉,战力强大且嗜杀,方圆百里闻名。
手下的军队更是野性十足,士兵们个个善战不畏死,一旦上了战场,如同一群恶狼。
士兵们发出冲锋的吼叫声。
守卫寨门的四人被迅速斩杀,百名骑兵冲进了院内。
悍匪们纷纷从房间里冲出来,无人来得及去马圈骑马。
骑兵冲击步兵,如同屠夫杀猪,砍瓜切菜。
仓促应战的悍匪瞬间被骑兵冲击地七零八落,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防御。
刀光闪过,人头落地,鲜血喷溅。
兴奋地吼叫声与凄惨地悲喊声交织在一起,山寨成了一处巨大的屠宰场。
悍匪并没有强大的战斗力,平时杀几个商客还可以,一旦遇到训练有素的军队,便只剩下了被杀的份儿。
李冲没有参加战斗,只是骑在马上看着士兵们厮杀,一副神情悠然之态。
这样的战斗用不上他,他的任务,是捉妖。
大唐的边防军队,小城编士兵一千人,千夫长一人,百夫长十人,本无捉妖师的编制。
只是,鸿城多妖,故而白飞雄便找了自己的友人李万里,说服他派出捉妖师协助自己捉妖,薪水丰厚。
作为武威最强大的捉妖师家族,李万里只有李冲这么一个儿子,之所以把他派到了偏远的鸿城,是想好好地历练他一番。
因为在李万里眼中,他这个儿子实在是有些不太争气。
不是天赋不行,而是太贪玩。
整天和一帮子友人游山玩水,吃喝玩乐,修炼的事被远远地扔到了一边,鞭子抽身不喊疼,也不反抗,可就是不修炼。
到了十八岁了,还是个低级捉妖师, 弄得他很没有面子。
所以,在接到白飞雄的请求之后,思量再三,把自己的儿子派了去,并且提醒白飞雄,要严加管教。
毕竟,自己辛辛苦苦创下的这么大一个家业,不能交给自己的弟子不是?
而李冲也正想借这个机会逃脱爹爹的管教和鞭抽,过上一段神仙般的逍遥日子。
战斗很快结束,五十多名悍匪被杀,十六名悍匪投降,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围成一圈。
几名胆小之人,身体止不住地哆嗦成一片秋风中的落叶。
白飞雄持刀端坐在马上,目射冷光,“告诉我,你们头是活着还是死了。”
“死了。”一名悍匪小心翼翼地答道,说完伸手指了一下横卧在不远处一具被刀洞穿而过的强壮躯体。
听完回答,白飞雄面无表情地看了管千岛一眼。
管千岛心领神会,朝着包围悍匪的士兵们挥了一下手。
这些悍匪,留着是祸害,带走无用处。
手起刀落,十六名悍匪瞬间没了性命。
李冲心中一声暗叹。
士兵们的冷酷与铁血,让他的内心生出了强烈的震撼之感。
在士兵们的眼中,这些人与野兽其实没有多少区别。
是生是死,都在一念之间。
结果了所有悍匪,骑兵们纷纷下马,冲向各个房间,搜索漏网之人。
人没找到,却找到了四个大箱子,里面装满了奇珍异宝,定是多年劫杀商客搜刮积攒的钱财。
“珠宝带走,放把火,把这里烧了。”白飞雄说道。
百余骑快马离开山寨,身后升腾起滚滚狼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