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
话声甫歇,立即应声从两边人丛中走出七八名短衣汉子,两个搭一个,文中有武的走向黑皮水牛带来的那几名部属。
黑皮水牛人数不及对方多,闹事的理由也不够,充分一时竟不知如何搭救他那些伙伴才好。
他直直的望着钱驼子道:“你想打架?”
饯驼子很平稳的淡淡道;“朋友来意已很明显,不打一架,行吗?”
黑皮水牛骑虎难下,只有硬干了,当下大吼一声:
”你这是什么地方,有女人陪酒,又聚众赌钱,对客人动不动就喊打,难道没王法了么?”
单听他这几句话,倒是冠冕堂皇之至。但是,今天这场风波,是谁挑起来的?
钱驼子纹风不动,只是冷笑。
那些黄龙帮来的,都是分舵的小头目,平时只会闹事打烂仗,如今见对方人数多,自己的理由又站不住脚,有几个虽然想动粗,但那些凌云阁的打手,都是黑道上的老行家,眼明手快,动作俐落,想动手的人才举起手臂,便一个个挨了几记紮实的重击,只好光棍不吃眼前亏,寄望黑皮水牛替他们扳回这一城。
黑皮水牛知道再无回旋的余地,他想打一架的瘾头也上来了,於是不再多说废话,冲上去照准钱驼子当胸便是一拳。
钱驼子道:“好!”
他霍地转过身去,也不闪避,黑皮水牛一拳结结实实捆在他背后那座肉峰上。
黑皮水牛这一拳出手不轻,如果换了普通人,打在胸前部位这一拳至少打断两三根肋骨。可是,这一拳打在钱驼子的肉峰上,情形就不一样了。
钱驼子背后的肉峰,虽将衣服高高顶起,但一拳打下去却
像槌在棉花堆上。
黑皮水牛感觉有异,要想撤招,已来不及了!
钱驼於肉峰吸住了黑皮水牛的拳头,身用半转,脚下一扫,便让黑皮水牛跌了个大马趴。
不过,钱驼子的风度很好,尽管一起手便占了便宜他却没有跟着进一步痛下煞手,他仍然气定神闲地望着跌倒的黑皮本牛冷笑。
黑皮水牛当然不是个吃点小亏便肯服输的人。
他的身手本来便很矫健,这时一个挺身,便从地上跳了起来,经过这次教训,他知道钱驼子的肉峰只能作为口头上的取笑的对象,实际上万万招惹不得,当下他拳路一变,专向钱驼子正面进攻。
黑皮水牛自恃身强力壮,也曾在拳脚方面下过功夫,对付一个貌不惊人的钱驼子,自忖应该绰绰有余才对。
可是,他的算盘打错了。
钱驼子能在环境复杂的扬州混到今天这种局面,那可以归功於他的手段圆滑。但这驼子知道凌云阁出了麻烦,仍敢单独出面处理,手底下又是这般辛辣利落,那就不是一般生意人所能做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