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无羽刀话一说完,他就接着道:“要干大买卖,不是三言二语就说得完的,这种事要慢慢来,至於这座凌云阁,假如贵分舵有意经营,我可以将原有的几个股东辞退,由贵分舵抵上他们的股份,秦兄意下如何?”
在江湖上话说得这么爽快,可谓仁尽义至,再无法挑眼儿了。再加上钱驼子本人也不是个等闲人物,碎骨掌和无羽刀要在扬州打天下,碰上这种情形,又能怎么样?
你能耍横一口吞卜这座凌云阁,一脚将钱驼子踢开?别说碎骨掌和无羽刀不敢这样做,就算办成了一点消息传开,以后还有鬼上门?
碎骨掌道:“开支另外几名股东要多少银子?”
钱驼子沉吟着,稍稍计算了片刻道:“这座凌云阁由起造、装潢、到召请人手,加上这几年来信誉的维持,细算起来,总有十万两银子左右。我驼子这一部分不算,给他们几个五万两银子大概也就够了。”
碎骨掌和无羽刀点点头,默然不语。
他们在扬州,要维持一个两千多人的分舵,已是捉襟见肘,艰困之至。哪有这笔高达五万两之多的闲银子,来盘顶这座只占一半股权的凌云阁?
碎骨掌轻咳着,闲闲扯着道:“这种事急也急不来,我们再慢慢研究着办也就是了。”
然后,三人又扯了些题外用话,这顿酒席,当然由钱驼子请客。饭后,钱驼子送客到楼梯口,彼此一揖而别。
碎骨掌和无羽刀步下楼梯,黑皮水牛常德已经等在楼下,满脸羞愧之色,像只斗败了公鸡。碎骨掌和无羽刀望了他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
一行五人,默默走在夜色中,碎骨掌忽然低声道;“刚才这驼子的一张嘴巴好厉害,他居然想我们一下拿出五万两银子来。嘿!”
无羽刀思索着道:“扬州是个大地方,黑白两道。帮派非常复杂,闹得太凶也不是办法,看样子我们只好据实呈报上去,等着这驼子发生‘意外’了。”
碎骨掌摇摇头低喟道:“这驼子为人干练精明,行动又十分小心谨慎,一身武功更是神秘莫侧,要是他发生‘意外’,还真不容易。”
走在最后面的黑皮水牛常德,忽然咦了一声道:“前面那片火光,是不是——”
众人闻声抬头,均不禁大吃一惊,无羽刀道:“那边正是本分舵所在,我们快赶过去看看!”
碎骨掌皱眉哺哺道:“分航中人手众多,就算发生火警,也不难一下扑灭,怎么会让火势蔓延到这种地步?
他们三步改作两步,走近闹哄哄的火场,拉住一位惊慌失措的兄弟一问,才知道这场火烧得蹊跷,那帮徒结结巴巴的,根本说不出所以然来。
碎骨掌赶去后院银两粮草堆放的仓库一看,火就是从那里发生的,似乎给添加了助燃之物,火势也特别猛烈,分舵人手再多,也只有徒叹奈何了。
一座宽大的宅第转眼化为灰烬,碎骨掌追查轮值看守仓库的两名兄弟,但两人已鸿飞冥冥,不知所之。
碎骨掌正暴跳气恼间,一名小头目报告道:“摸黑时分,我看到一个穿短祆的零食小贩,把担子联在仓库旁边,轮值的癫痢张脸红通通的,好像已有几分醉意,不知道是不是那个零食小贩搞的名堂。”
碎骨掌大怒道;“去叫第四班的蔡头儿来。”
无羽刀带着思索的神情道:“如果酒是值班时偷喝的,就是错怪了蔡头儿了——我很怀疑我们是不是被凌云阁那个臭驼子摆了一道。”
碎骨掌愕然道:“秦兄怀疑……”
无羽刀沉吟道:“不是小弟多心事情也实在太巧了,我们被留在凌云阁谈话,这边就出了事故,而且很明显的是故意纵火,这是不是想给我们一个F马威?”
碎骨掌切齿道:“那就来场硬的,老实说,不横着来,我们也混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