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不凡天生是个有正义感的人,自然唯唯受教。
北方过了中秋,便有羊肉上市。
这天傍晚时分,马如龙等四人人境随俗,叫了两大盘牛羊肉,烫了两壶白干酒,在大风沙前面敞间开怀畅饮。
这座大风沙旅馆,是小镇上设备最好的一家,有自设的饮食店,又离小镇上最大一家赌场很近,凡从楱霞牧场出来的人,都欢喜在这家旅店中落脚。
而马如龙等人在这家旅店歇下来,也正是为了打听消息方便。
这时,前厅中七八张大方桌上都坐满了人,牧场来的工人便占了将近半数。
这些以劳力维生的工人,话题当然都不会高雅到哪里去。
这时有个工头模样的壮汉扯直嗓门嚷道:“来来来,一人打个通关,酒输得最少的,今晚活马老九便让给他独享!
众人听了,大笑鼓掌,一致赞成。
活马老九指的当然是窑姐儿。
只要是逛过窑子的男人,差不多知道“活马”这个外号,是指窑姐儿那方面的“特长”。时常寻花问柳的男人,似乎都对有这种特长的女人特别有兴趣。
管不凡年纪还轻,阅历也少,当然听不懂这种“行话”。
马如龙等三兄弟,久历江湖,识人老到,他们见那说话的壮年汉子胸无城府,说话爽直,是个憨朴的大粗汉,三兄弟一使眼色,已决定从这汉子口中探听牧场的情形。
摸黑时分,那一桌的工人酒醉饭饱,结账离席。马如龙决定把这项仟务交给朱磊,也示意朱磊去跟踪那个工头模样的汉子。
那群工人散席出店,兵分两路,一半去逛窑子,一半则去了只隔一条巷子的赌场。
朱磊客随主便,也跟那工头进了赌场。
这种小镇上的赌场,因为对象多为牧场里的工人,根本谈不上什么设备。
一间大堂屋,正中一张大方桌经常有人踞桌当庄,押注的人则去去来来,没有固定的对象。
那工头往人丛中挤进去,朱磊也跟着挤进去。
桌面上下的注子,以青钱为主,间或也有人押银子,但多半是一两以下的碎银花。赌注虽不大,气氛却很热烈。
朱磊对押牌九相当内行,他见那工头一注只押十来枚青钱,知道对方财源并不宽裕,便以一两银子换来两吊多青钱,小注小注的跟那工人押在一起。
他跟那工头贴近占立,押的门子相同,凑巧两人手气又很顺,不过两三副牌,便分别赢了一吊多。
朱磊称赞那工头眼光独到,会看门子,是个行家。
那工头兴奋之余,见朱磊年轻识趣,便也称赞朱磊的手气好,今晚要赢个三吊五吊的,一定不成问题。
在赌场上要翻脸很快,要交朋友也快得很。
两人由互通姓名,很快的便谈到由朱磊有意安排的话题。
那工头自称姓孔,名正直,来楱霞牧场已经三年多,专管部分马匹冬天的干草料,所以目前工作轻松,一到冬天他就忙了。
朱磊则告诉对方,是南方来的马贩子,想买一些好种马,有什么方法可以跟场主直接谈谈价钱。
孔正直问他要买多少匹,朱磊说十来匹。对方摇摇头,告诉他,生意太小了,他将见不到场主,也买不到上好的种马。
朱磊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想,对方沉吟了一下说,他如果一次要买五十匹以上,或者经过熟人介绍,场主才会亲自接见,否则无法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