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消息传开了,大家又在一向小屋中,发现了几名被拘禁的老伙计,这些马师才相信江南三侠所言不假,他们共议的结果,决定迎回管不凡及江湖三侠,共同主持马场业务。
这种结局,大出三侠意料之外,只有管不凡总以未能亲手报仇为恨。
马如龙安慰他道:“照这次的种种情形看来,管长远显然只是个有勇无谋的粗人,他现在自己也是个有儿女的人,你如果一定要杀了他,他的妻儿将来是不是也要报复?”
“算了,这也是两位老大人的一种劫数。在你手上收回牧场,积一点阴德,放这厮一马,两位老大人在泉下也该含笑瞑目了。”
一行摸黑返抵牧场,由於赵管事事先已有吩咐,牧场备了十几桌酒席,烤了两条牛,十多支绵羊,全场上下举碗共欢,一直欢宴到天明。
在广阔的牧场上,纵马驰驱,饮酒玩乐,又是另一种神仙生活。
这样,一晃眼过了半个多月,马如龙三兄弟见管不凡已能主理一切,便提议过些时候,要他去湘西把柴云及夏家姐妹一伙人接来,牧场土地广大,事务繁杂,多一些这方面的帮手,经营起来也顺当得多。
他同时告诉管不凡,他们三兄弟都是野性子,准备再跑一趟皖北灵璧,看看万凤帮林白玉姐妹。
管不凡自然不肯,挽留的结果,马如龙三兄弟又在牧场上住了十多天,才互道珍重,依依而别。
三兄弟骑着三匹管不凡赠送的棕色骏马,一路南行,非常悠闲愉快。
这时九月下旬天气,一天傍晚,三人来到与扛苏临近的枣庄附近。
每次都是一样,直到肚子饿了,他们才会想起饮食铺子,直到天色黑下来了,他们才会想到客栈,幸亏他们一直走的都是官道,这两件事都难不倒他们。
现在,他们又想到了——两件事都想到了,肚子很饿,也该落店了。
但是,附近荒凉得很,显然两样都没有,没有饮食店,也没有客栈。
朱磊四面望了望,忍不住笑道:“今晚可好,没有吃的,也没有地方睡觉,咱们就来比比熬夜和挨饿的本领吧!”
马如龙皱眉道:“能看到一个人就好了。”
朱磊笑道:“光看到一个有什么用?看到一个人你就能解决‘吃’和‘睡’的问题吗?”
郭南风也笑道:“说你笨,你还不是普通的笨,难道你一点也听不懂马大哥说这话的用意?”朱磊道:“什么用意?”郭南风笑道:“假如你看到一个,这人会不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这人要不要吃喝?要不要睡觉?”
朱磊不服道:“废话!这些事谁不知道?这里前不靠村,后不巴店,万一碰到跟我们一样赶路的人,还不是照样空欢喜?”
郭南风笑道:“杠子头,强词夺理!”
马如龙忽然咦了一声道:“别吵了,你们看看,那是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郭南风和朱磊循声举目望去,马如龙说的,原来是一股自地面升起的炊烟。
烟从地面升起,只见炊烟,不见房屋。
郭南风皱眉道:“这就怪了,这一带又不是关西,难道也有人窑居不成?”
马如龙道:“不管是与不是,我们循着冒烟的地方,赶过去看看再说。”
三人策骑越过一片麦田,向一片高岗烟处走去。走至近前,是一条宽阔而蜿蜒的土沟,每隔十来丈,有土阶下达,对面则是几个不规则的土洞。
果然是有人穴居的土窑!
马如龙手臂一扬,高声道:“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先下去看看!”
他跳下马背,沿阶而下,越过土沟,弓身从一个窑洞走进土窟内。
不一会,马如龙又在窑洞口出现,向二人摇手高声笑着道:“不错,是住家的地方,你们把我的坐骑也牵下来,主人好客得很,欢迎我们留宿。”
马如龙、朱磊和郭南风三人,还是第一次进入这种传说中的窑洞。
居住这种窑洞,当然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但只要习惯了它的生恬方式,它也有一般房屋所没有的好处。住窑洞最大的好处,便是冬暖夏凉,储藏食物,可以耐久,缺点则是通风较差,照光不够。
不过,马如龙等人现在进入的这座窑洞,则似乎没有上述的两项缺点。
因为这座窑洞占地甚宽,里面分隔成若干小间,厨房、卧室、客厅、起坐间.应有尽有.无不俱备。
当做客厅的这一间,坐了八九个男人,他们是三代同堂,靠种田和打猎为生。后边几间,有妇女笑语之声传来,据说是长房添了曾孙,正在宰杀一头野鹿贺喜。
因为马如龙等人对鲁南的土腔听不习惯,只知道这一家姓张,两位年长者都在六十岁以上,是第一代。三个壮汉,四十来岁,是第二代。四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是第三代。
横竖他们只是借宿一宵,也不必去知道那么许多。
大伙儿随便聊了一阵,一个粗手大脚的妇人,拿进一张大草蓆铺在地上,又端来一坛子酒,照人数拿来一叠海碗,一人一只,喝完老酒吃饭。
菜,只有三样,一大锅红烧鹿肉,一盘咸菜.一盘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