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南风说,他这次迢迢赶来,就是要对这批人来个彻底解决。
接着,他对江老太爷说出他自己的计画:今晚,可商请两名武师守在卧室内外暗处,前来行窃的那个贼人有两名幼儿,可以叫他受伤带残,但不必取他性命。他将守在外面远处,遥遥监视两名把风的贼人,看事后他们逸去什么地方,再订剿除计画。
江老太爷忧心忡忡地道:“那——今夜——老夫怎么办?”
郭南风道:“老太爷可以找个借口宴请几位制玉师父,请另外两位护院作陪,酒席就摆在前厅上,等贼人抓到后,再回上房安歇。”
江老太爷见郭南风安排得极有条理,不觉大为宽心,又命人去取银两犒赏,郭南风再三辞谢不获,便收下其中半数五百两,先且寄放丐帮分舵处,将来如有急用,再予支配。
一切果如郭南风所料,当夜二更后,四名贼人於山下一处树林中悄然出现。
猴子脸的一身轻功,虽称不上绝顶高超,但速度轻快,起落无声,也算得上是个二流中的高手了。
郭南风跟分舵里一名年已五十开外,患有轻微气喘病,但江湖经验很是老到的二结弟子,这时就藏身在离一伙贼人不远的一个土堆后面。
他已跟分舵主麻三约好,这个叫病鹰老张的丐目,就暂时跟着他,等找到贼人老巢,再放回来,以免耽误日久,又叫赶来的朱磊扑空。
猴子脸孙大圣上山摸入江府,一去就没了消息,显然已落入江府护院武师之手。
这边,马脸汉子、麻脸汉子,和令主风火眼,在树林中一直等到四更天,大概知道猴子脸已经出了事,才悄悄退出树林,仓皇而去。
郭南风带着病鹰老张,远远随后跟踪。
天亮后,三名贼人投入一个村庄,病鹰老张是丐帮弟子出身,用不着化装,就是一名病丐,也跟着进村加以监视。
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直到两天后的一个中午,大路尽头,一座城市在望。
郭南风道:“前面是什么地方?”
病鹰老张道:“这里叫蒙城,再过去一百多里,就是豫东的鹿邑,这一带内陆水很发达,地方上老百姓也很富庶,很可能就是这批家伙的根据地。”
郭南风道:“你没听说蒙城有什么江湖帮派?”
病鹰老张思索了片刻,摇头道:“没有。”
郭南风忽然道:“快——这座城市不小,他们进了城,转几个弯,我们可能就要把人追丢了。”
结果,郭南风不幸而言中,等他们快步进城,前面行人熙来攘往,果然热闹非凡,但跑在前面的三个家伙,已经失去踪影。
郭南风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停步低声道:
“好了,老张,你快回分舵去吧,我就在前面右边的大发客栈落脚,朱大侠如果找来舜耕山,你就叫他来这里的大发客栈找我。”
病鹰老张离去后,郭南风没有立即住进大发客栈。
他在十字大街附近逛了一圈,然后信步走进一家茶馆。
茶馆里人多口杂,很多人到了这里,讲话嗓门特别粗,也好像少了顾忌,常是散播消息,或打听消息的好地方。
“最近布价涨得好厉害!”有人在高谈阔论:“做里子的蓝粗布要八文钱一尺,比以前足足涨了两文钱,真能吓死人!”
另一人笑着接口道:“万大布庄的朱老板,这下可抖起来了,要涨要跌还不都是他一个人的主意。”
另有一人插口道:“一尺布涨两文有个屁用,昨天在马二娘那里,听说他一连推了三个大瘟庄,输掉将近三十两银子,这要卖多少布,才捞得回来?”
原先那人叹了口气道:“赌真害人!”
另一人笑着道:“我认为这都是马二娘的罪过.朱老板平常一钱如命,连打发叫化子半碗剩饭都舍不得,一到马二娘那里,却什么钱都舍得花,真是一物降一物。”
说涨价有个屁用的那人道:“我看姓朱的不如把马二娘讨回去,还省得多。”
原先那人持相反论调道:“这个你短腿青就不懂了,女人全靠悬在半天空,抓不着,摸不到,才吊胃口,真要讨回去做小,姓朱的就没有这么来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