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南风笑道:“这个就用不着你胡二爷担心了,我们是去讲理,不是打架。”
胡二铁棒道:“他们如果讲理,就不会改用细网捕鱼了,我看,我们——”
郭南风知道这批朴实的渔民,光凭嘴说,很难取得他们的信任,便从桌上取起一支粗海碗,食指轻轻一点,穿碗而过,然后将那支海碗,含笑递给胡二铁棒。
“这就是我们表兄弟去讲理的本钱。”郭南风笑着道:“现在你胡二爷该相信了吧?他们野马镇的人,不管从什么地方学过武功,要想办到这一点,大概还不太容易吧!”
胡二铁棒看得呆若木鸡,好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野马镇的年轻人虽然练过几天拳脚,又哪能跟这种功夫比?
一干渔民见了,轰然欢呼,这才知道这对表兄弟不是普通人物。
当晚,由郭南风出资请客,请那批渔民吃了丰富的一顿。二更敲过后,胡二铁棒挑了个沈姓汉子做伴,带领郭南风和林白玉向三里外的五里坪迸发。
五里坪是坐落湖滨的一块大荒地,如就事论事,倒是块械斗打群架的好地方。
三更初,他们到达时,对方的人马也陆续到达了。胡二铁棒没有说错,对方来的人,高高矮矮,总有四五十人上下。
郭南风吩咐林白玉护着胡二铁棒和他的伙伴,守在一座土墩旁,他一个人空着双手,迎向野马镇来的那批渔民。
对方已将阵势排开,带头站在前面的,果然是三个只有二十六七岁的青年人。郭南风见这三个年青人都拿着一根五六尺长的齐眉棍,心中暗暗感到一阵安慰。
看来这批野马镇的渔民,械斗动械都很单纯.他们目的只在占得上风,心肠并不如何狠毒。
那三个年轻人体格都很健壮,看得出是练过功夫的人,不过相貌并不如何凶狠,站在他们的立场,也许都有他们不得已的动机。
“兄弟姓郭。”郭南风走过去,一抱拳道:“三位壮士怎么称呼?”
站在中间的一个青年道:“敝人姓吕,他们一个姓石,一个姓张。”
郭南风接着道:“兄弟只是一时路过,并不是芝麻镇人,偶尔听说贵镇与芝麻镇的乡亲有点小纠纷,而争执的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不揣冒昧,想从中调解一下。”
吕姓青年将郭南风上下打量了一眼道:“这是我们两镇渔民捕鱼的事,跟阁下一名过路客搭不上任何关系,阁下何必强出头?”
郭南风从容地道:“盂涧湖出产鱼贝,是一种天然资源,人人都可以捕捉捞取,人人也都有善尽保护的责任。贵镇当初与芝麻镇订定渔网的规格,实在是一种很有远见的作法,贵镇何苦一定要破坏这种协定?”
旁边那个姓石的青年插口道:“我们吕兄问你阁下为何强出头,你仁兄还没有回答,是不是收了芝麻镇的什么好处?”
郭南风微笑道:“三位在少林寺,跟的是哪位师父?”.石姓青年傲慢地道:“说了你也不一定认得。”
郭南风微笑道:“少林弟子不下三千人,不认得也是情理之常,你兄弟说出来又有何妨?”
石姓青年道:“是寺中香积房的悟朋大师,你认得吗?”
郭南风听了,心底不禁暗暗好笑,所谓香积房,即大厨房是也。少林寺目前的排行,是“层”“缘”“了”“悟”四代,在少林弟子来说,不过是一名末代火头罢了。
“少林寺的和尚,我只认得一个。”郭南风:“方丈室有位缘正大师,石兄见过没有?”
石姓青年大吃一惊,强持镇定道:“你指的是方丈缘正大师?”
郭南风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