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韵将纯钧剑插回剑鞘,客气地问:“我与姑娘素未谋面,更别提有啥过节了,姑娘为何出剑阻我?”
她没好气地说:“你明明都帮了他,为何还要偷袭他?莫不是你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眼看二人吵来吵去,谁也不让谁,他看不下去了,开口道:“鸢儿,别闹了,咱们走吧!”
“鸢儿不走!无论如何,鸢儿今日定要替哥哥讨回公道!”小妮子的脾气还很强,手握承影剑,指着这群欺负他的人。
一股暖意涌上心头,他知道鸢儿这么做是为了给他出头,可对他来说,只要鸢儿无恙,一切都无所谓。他不想惹事生非,何况对方的身份还是丞相千金,在整个汴京城,除了皇室就属南宫氏的权力最大了。惹怒南宫韵,对他们来说,百害而无一利。与其争辩无所谓的公道,倒不如明哲保身,退让一步,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
“傻丫头,你哥我要想讨回公道,还会多费口舌吗?别人不了解我也就算了,连你也不了解我吗?”
鸢儿知道以他的实力,要想对付这群人简直绰绰有余,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但他面对这群人的无礼之举,却犯而不校,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哥哥,我们真的就这么算了?”鸢儿最后一次确认他的想法。
“若事事计较,人生哪有安闲之刻?得饶人处且饶人,退一步海阔天空,何乐而不为?”
虽不情愿,但鸢儿还是收回了承影剑。她可以不听任何人的话,唯独他的话鸢儿从未违背。
鸢儿走到他的身前,嘟着嘴,闷闷不乐,看似受了极大的委屈。
“生哥哥的气啦?”鸢儿的那点小心思,他岂会看不出?
“没有!”鸢儿否认了。
“接着编,我看你何时愿意说真话,”他一眼就看穿了鸢儿在说假话。
他陪在鸢儿身边这么多年,要是连自己妹妹有没有生气他都看不出,他这个做哥哥的,属实不称职啊!
“哥哥,你明明可以……”他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鸢儿戛然而止。
“有些事藏在心里就行,不必说出来,”他取出一块手帕,为鸢儿抆汗,“我不是安排你去办事了吗?为何回来得这么快?”
他趁着为鸢儿抆汗,私下跟鸢儿说:“这里人多眼杂,不便说那件事,我看过了,茶铺周围布满了相府的人,应该是南宫韵安排的。看见身旁的那扇窗户了吗?等下看我的眼神行事,若软的不行,那我们只能硬闯出去了!”
鸢儿还以为他就这样离开茶铺,不怕南宫韵带人围上来?原来他早就算计好了逃跑路线,就等一个时机了。
他抆完汗,折放好手帕,向前走了一步,客气地说:“南宫姑娘,我不知你为何无缘无故就向我出手,或许你有你不得已的缘由,我也不必追问。但我还是想谢谢你今日替我解围,也很有幸见到了十大名剑之一的纯钧。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该离去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江湖有缘,咱们后会有期!”
他拉着鸢儿的手,正要下楼,却又被南宫韵喊住:“二位且慢!我见二位与我有缘,不如到府上一叙,我也有许多问题想请教二位,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我们要是不愿意呢?”他故意加重语气,就是想警告南宫韵。
“这里可是汴京城,二位觉得与我争斗能有几成胜算?”她说话的语气逐渐嚣张。
“如此,我倒是很想试一下。”
他握紧鸢儿的手,瞅准时机,朝着身旁的窗户跑去,然后纵身一跃,直接跳下楼。
楼下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即便周围有相府的人,他们也不好动手。
南宫韵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会使出跳楼这一招,如今他们混入人群,踪迹全无,她也拿他们没办法,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传我令,全城戒严,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俩给我找出来!”
她传令手下,全力搜捕俩人。相府之人在城里大肆搜捕,无论是长街大道还是巷间小道,都留有相府的眼线。一旦发现他俩的身影,立刻上报。而今整个汴京城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他俩就算插上翅膀,也不可能逃出去。
他俩跳下楼,趁机混入人群,避开相府的眼线,偷摸着离开了茶铺附近,然后溜进一座无人居住的宅子,暂避锋芒。
“哥哥,你做了什么,为何她要通缉我们?”
鸢儿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有机会喘口气。一路上只知道跟着他,也没问他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他在茶楼里经历了什么。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南宫韵为何无缘无故就要通缉自己。他什么也没做, 南宫韵帮他出头也是南宫韵自愿的,他什么也没说,也没得罪南宫韵。
他把待在茶铺的经过都告诉鸢儿,鸢儿也觉得奇怪:“南宫韵莫不是疯了?无缘无故向你出手也就算了,现在还要通缉我们,那她之前为何要帮你?前后不一,口是心非,她这种人真叫人琢磨不透!”
“现在不是计较这么多的时候,当下之要是如何离开汴京城,如今我们待在城里越久,就越危险,鬼知道南宫韵何时会找上门来,现在城里到处都有她的眼线,我们只有暂时离开汴京城才能躲避她的追踪。”
他和鸢儿一样,都不愿离开汴京城,奈何南宫韵发疯似的搜捕他二人,他俩再不离开,一旦落入南宫韵的手中,鬼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瞧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可以趁着夜色,翻过城墙,离开京城,暂避锋芒。待风声过去了,我们再回来调查那件事也不冲。”
这也是无奈之举,若有其他选择,他俩也不会离开京城。他们费了好大劲,千里迢迢,来到汴京城,而今事还没办完,就得离开,这叫他们如何舍得?
不舍得也得舍得,自身安危是最重要的,其他事还可以从长计议。
“哥哥,我们何时出发?”
“现在是黄昏,那我们……”话说到一半,他却欲言又止。
他抬头看向黄昏的天空,落日的晚霞很美,却仍敌不过内心的悲哀,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必了,她来了!”
此刻,南宫韵孤身一人,站在房顶上,看着这对兄妹,嘴角微微上扬,心中得意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