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光看啊!要不我们打个赌?”
明哲从未见过如此嚣张之人,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赌就赌,你说赌啥?”
“你若赌赢了,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往后你说什么我便说什么,不作反驳,唯命是从。你若赌输了,你便得答应我一件事,无论多难,无论多无礼,你都不能拒绝。”
婉仪抛出一个不屑的眼神,“如此,还敢赌吗?”
鸢儿看着两人一言不合,就要打赌,叹息道:“要不此事还是算了,反正赌输赌赢,也没太大的意义。”
明哲本来想听从鸢儿的话,可一看到婉仪不屑的眼神,他就受不了这气,最终冲动战胜了理智:“赌就赌,谁怕谁!”
他不相信婉仪会事先想到准备一张请帖,即便婉仪现在想到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从哪儿弄来一张请帖。
由此看来,这场打赌,他必赢!
就在他满怀信心之时,婉仪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张请帖,在他眼前晃悠。
“明哲,你还是失算了!”婉仪得意一笑。
“什么!”明哲难以置信,一把抢过婉仪手中的请帖,翻看一看:
婉仪惠鉴,明日三月初三,乃玉雪生辰,特书一封,邀卿莅临。会逢佳期,与子偕行,泛舟汴河,共享盛宴,剑舞曲馨,清酒一盏,望卿如约,不见不散。玉雪亲书,待卿如故!
明哲的脸在抽搐,手在发抖,腿一软,差点摔在地上,幸好鸢儿及时扶住他。
“哥哥,遇见婉仪姐姐,你就认栽吧!”鸢儿心疼明哲一秒。
明哲沮着一张脸,“想我陆渊,算计一生,为人谨慎,处处提防,为何偏偏栽在你的手中?而且还不止一次,这究竟是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的克星呀!”
婉仪这句话,彻底压垮了明哲,他整个人无精打采,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哥哥,你别颓废啊!正所谓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栽一次跟头不算什么,下次注意点不就行了?况且我们现在有要事去做,你这个样子,鸢儿害怕……”
鸢儿没有说下去,明哲知道这是鸢儿在给他留面子,他收起颓废样,叹息道:“罢了,往事如浮云,败了便是败了。婉仪,我愿赌服输,你想让我做什么,尽管说,我必达之。”
婉仪从明哲手中拿回请帖,拍了拍请帖上的灰尘,不慌不忙地说:“我现在还没想好,等以后想好了,我再告诉你。”
“你以后怎么告诉我?你又不与我们一起?”明哲不明其意。
婉仪深吸一口气,“明哲,你就是个榆木脑袋!哼,不想理你!予薇,咱们走!”她拉着鸢儿的手,头也不回地朝画舫走去。
“我去,又来?你俩倒是等等我啊!”明哲边跑边喊。
大伙该上船的都上船了,留在岸上的无非是没有请帖罢了。
婉仪带着鸢儿,不慌不忙地走来,看着一旁的落魄之人,她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侍卫看见婉仪,一开始没认出来她的身份,朝着她大喊大叫:“喂,说你的!一个姑娘家没事跑这里来干嘛?去去去,趁我没发火,赶紧消失在我面前!”
婉仪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好大的口气,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别在这里碍事,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他疯狂在死亡的边缘试探,就连陆渊看到了,也为这位兄弟捏把汗。
婉仪蔑视他,冷哼一声:“哼,聒噪!阿渊,给看他点颜色看看!”
“阿渊?”不用想,这肯定是婉仪给明哲取的下人名字。明哲本不想对这位兄弟动手,只是婉仪开口了,他不得不做。
他只能为这位胆大的兄弟哀悼:“兄弟,对不起了!希望你下回不要这么作死。”
明哲从婉仪身后走了出来,握紧拳头,冲着这位不怕死的兄弟,不怀好意地一笑。
他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见情况不对,他立马喊周围的人过来,将婉仪他们围住。
明哲可不怕人多,正要上前,给他一拳,却突然被人喊住:“且慢!”
明哲抬头一望,一位身材魁梧、肌肉发达,身披战甲,浩气凛然的英俊少年郎突然出现在甲板上,他俯身看着船下的情况,只是挥一挥手,那群侍卫便退下了,不用猜也知道,他肯定就是赫赫有名的武侯府少公子——武烈。
武烈纵深一跃,踩着栏杆,跳下画舫,重重地落在岸上,地上的石板都出现了几道裂缝。
明哲暗自咽了咽口水,“好家伙,不愧是武召的儿子,习武之人果然不好惹!”
武烈步伐稳健地走到婉仪身前,还没开口,直接扇了身旁的侍卫一巴掌,“裴铭,我给你说了多少遍,叫你说话时先认清人,你知道她是谁嘛!她乃是当今丞相之女,南宫世家的少主——南宫韵。你知道你刚才那一席话,就算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还不赶紧给婉仪小姐道歉!”
听武烈这么一说,他也被吓了一跳,赶忙跟婉仪道歉:“婉仪小姐,对不起,我对刚才的鲁莽之举,向你道歉,还望你大人有大量,饶过我这一次,在下不胜感激涕零,此等大恩,没齿难忘!”
婉仪一眼就看出了武烈的心思,他这么说,无非是想让自己绕过裴铭,给他一个台阶下。
“饶过他这一次,也不是不可以,让他当着大伙的面,扇自己十个巴掌,我要听见响声盖过人声,否则他没必要活下去了!”
婉仪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让她放过裴铭可以,不过裴铭总要付出一点代价,否则她的面子往哪儿搁?
武烈知道婉仪不会再让步,对着裴铭说:“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裴铭看着自己的手,叹了一口气,闭着眼睛,举起手就往自己的脸上拍,那响声可谓清脆响亮,每一声都能感到痛。
明哲有些不忍直视,婉仪却看得津津有味。
十个巴掌打完,裴铭的脸已经红透了,甚至有些发紫,即使敷药,没个十天半月,也不可能恢复如初,要怪只能怪他倒霉,碰上了婉仪。
“婉仪小姐,这巴掌也打了,你是不是……”
婉仪说出的事,自然不会爽约,“叫人把他带下去吧!”
武烈一秒都不想拖,万一婉仪想不开,后悔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他赶忙叫身边的人把裴铭带下去,以免婉仪变卦。
“婉仪小姐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实乃吾之罪过也!不过该走的流程我们还是要走的,婉仪小姐若没有请帖,那就别怪在下请你走了!”
婉仪就猜到武烈会这么说,把请帖随手就丢给了他,“自己看吧!”
武烈翻开一看,猛然震惊:“玉雪要等的人居然是你,这怎么可能!”
“世无不可能之事,只是你没想到罢了!”婉仪拍了拍武烈的肩膀,从他的身边径直走过,“不用管他,咱们走!”
明哲和予薇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跟着婉仪走,准没问题!於是他俩绕过武烈,跟上婉仪的脚步,一起登上画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