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哲脸上挤出一抹惨淡的笑容,他是轻松了许多,但一想起这些事,他心里越是难受。他说得如此轻松,但他经历的远比这艰辛得多,个中滋味如何,只有他自己明白。这些话本不该这个时候跟清寒说,但一想着今后或许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倒不如解释清楚,省得清寒误会下去。
“那你为何不回仙山呢?我和师父一直在等你回去,可你一走便杳无音信,师父什么都不肯跟我说,我就只能靠自己去找,找了这么久,我才查清你的身世,但那时已经太晚了,上官世家覆灭,族中之人难逃一劫,我还以为你已经……直到后来,我在秣房之中查到了一个人,这个人的身份信息并没有登记在册,他不隶属任何一个部门,但任何一个部门都得听他的调遣,他不是相府的人,他的身世背景无人知晓,我很好奇他是谁?我派安插在秣房中的细作为我打探此人,只得到了他的名字,你说对吧,明哲师兄?”
幸亏清寒提醒,不然他差点忘记正事,“清寒,不如这样好了,你把听雨阁安插在秣房中的细作是谁告诉我,我把一切的真相都告诉你。”
清寒浅浅一笑,“师兄,你想得挺美的!我若告诉了你,不就等於出卖了部下?那我这个听雨阁阁主还怎么做下去?我的那些手下还不得骂死我?”
“清寒,你要这样想,即便你不说,终有一天我也能把那人揪出来,早说晚说都是一样的结果,你又何必执着不放呢?若你担心手下会记恨你,尽管把责任往师兄身上推,师兄替你担着!”明哲拍了怕胸脯,自信满满。
“那清寒便等着师兄把人揪出来的那一天!”清寒就是不告诉明哲,急死他,叫他欺负自己。
明哲放下面子,恬不知耻道:“清寒,我的小师妹,你别这样对待师兄嘛!你就行行好,告诉师兄那人是谁,师兄向你保证绝对不会伤害那人,师兄只是好奇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在秣房的眼皮底下做这种事而不被任何人怀疑。”
“师兄这是在求我?”
看样子有机会,明哲点头道:“别说求了,就让我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只要不强人所难就行!”
清寒意味深长地望着明哲,估计又有什么坏心思了,“师兄,你是了解清寒的,清寒此生有三个最为在乎的人,一个是娘亲,一个是师父,还有一个是……”明哲按住清寒的绛唇,“清寒,咱别拐弯抹角了,直接说正题!”明哲知道她想说什么,为免尴尬,故意拦着她,不让她说。
“师父在哪里?”
明哲就猜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师父不是羽化而登仙,驾鹤西去了吗?你问我师父在哪里,难不成我还得说师父在仙界?清寒,这是你亲眼所见,可不是师兄胡说的。”
道宗当着众弟子面,驾鹤西去,这是大伙亲眼目睹的,清寒却问明哲,道宗在哪里,这不是没事找事,无中生有吗?明哲又不是真仙,怎知仙界在哪里,难不成他还得现编一个?当然清寒这么问明哲也是有根据的,她只是不明白为何道宗要在这个时候离开,而且没有任何征兆,说走就走,不带犹豫。
“师兄,你和师父骗骗世人也就算了,居然还想骗我?你们如此看不起我吗?”清寒本不想揭穿他们的演技,但这也太明显了,世人看不穿情有可原,她是师父的关门弟子,师父的一言一行她都是看在眼里的,师父离开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清寒本不该纠结这些,但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师父走得太突然,什么也没留下,她想知道其中缘由,就只能从明哲身上找到答案。
“果然还是瞒不住你!”既然清寒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明哲也不装了,坦白道:“师父确实没有羽化而登仙,他老人家可舍不得这世间,仙界有什么好的,有山清水秀,还是鸟语花香?有七情六欲,还是酸甜苦辣?师父若想成仙,早就位列仙班了,还会待在这人间?只是他舍不得人间的情爱,斩不断情丝,放不下她。有些话我只能说到这里,若你还知道的更多,那便亲自去问师父吧!”
“师父如今在哪儿?”清寒激动道。
明哲微扬嘴角,意味深长道:“在一个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师父不想见你也不想见我,他把咱俩教出师,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现在也该轮到他偷得浮生半日闲。你不必去找他,因为你找不到,那个地方你一辈子也不会想到,他在那里过的还不错,挺悠闲的,没什么重要的事,还是不打扰他为好,你也知道师父生气,谁也拦不住。师兄也是为你好!”
“你和师父到底瞒了我什么,为什么师父要躲着我?是清寒做错了什么,你和师父都不愿见我,非要躲着我,不让我找到。清寒只有你和师父两位亲人,倘若你们不要清寒了,清寒还能相信谁,还能依靠谁?”清寒不想听明哲的这些解释,她只想见到师父,弄清这一切。她害怕再失去亲人,那种悲伤的感觉她不想再经历了,无论如何她也要找到师父,这是她下定的决心。
“小清寒,你做的很好,师父和我都以你为荣,只是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师父不想让你找到,自有他的理由,咱们做弟子的,还是不要妄加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