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哲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要不是看在清寒的面子上,他根本就不想跟洛槐序搭话。而今洛槐序的话是越来越过分了,换作别人,也受不了被人一直叱责。清寒看着现场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几乎快到剑拔弩张的地步,自己却想不出什么办法,只能干着急。
“清寒姐姐,那位洛姑娘是你的朋友吗?”鸢儿问道。
清寒摇摇头,“我只是与她见过几面,应该算不上朋友!”
“那可不一定!两情相悦者,尚可一见锺情;志同道合者,亦可一见如故。清寒姐姐或许只是与那位洛姑娘见过几面,但在那位洛姑娘心里,仅是见过几面,便似见到相隔许久的故人一般,两个人的命运就此交缠在一起。”鸢儿看得出洛槐序对清寒的感情不一般,从某种程度上说,她对清寒的感情已经超越了朋友,不然她也不会冒着顶撞明哲的危险,为清寒说话。要知道明哲若是生气,可不是那么好劝的。
“如你所言,就算是朋友吧!鸢儿,你有什么办法劝开师兄和槐序,我真怕再这样下去,两人便要动手了!”清寒心里那叫一个急,生怕这两人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那时候,她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两个人对她来说,都很重要,她真的不希望看到这两人因她而大打出手。
“清寒姐姐,你就放心吧!哥哥行事自有分寸,他是不会跟那位洛姑娘计较的!”鸢儿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难不成真如她所言,明哲咽得下这口气?
要怎么说,知兄莫若妹,鸢儿对明哲的脾气,拿捏得死死的,她说明哲不会生气,明哲果然没有生气,前一刻他还阴沉着脸,下一秒他就换了脸色,“洛姑娘,我知道你想为清寒打抱不平,无论你说什么,我都可以受着。这是我欠她的,她嘴上虽然什么也不说,但心里一定还有怨气。今日便当着她的面,把话说清楚吧!也算是我对她一点的补偿。”听见明哲这话,清寒略有冲疑。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曲终人亦散,灯火意阑珊,我和她的相遇是上天安排的缘分,我和她的分别也是上天注定好的,能遇到她,是我的幸运,虽然只有短短一个月的相处时间,但与我而言,她永远都是我认识的那个清纯可爱、惹人怜惜的小师妹,不论走得多远,我永远不会忘记她,不会忘记与她相处的那些时光。一曲《凌寒》声犹远,千里之情终难全,这是我作的第一首曲子,却是一首离别之曲。”
朔风起,寒冬临,落白几许使人迷。
红尘如梦,过往云烟,几经回首,此情寄。
凌云志,竹篁亭,天下为局我执棋。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诡谲叵测,伊人离。
心千言,绪难愁,韶华易逝,转眼白头。
寒梅几树,仗剑九州,似邂逅。
倚危楼,望江口,白茫茫,天悠悠。
在水一方,憔悴销柔,如北斗。
抚长琴,问怨幽,心惶惶,意愁愁。
清寒默念着《凌寒》,脑海中不断闪过当年的画面,一行泪痕,两处情伤。
“这是哥哥为清寒姐姐写的曲子?”
“是,也不是!”清寒既点头又摇头。
明哲回到人群,大伙投来异样的眼光,谁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或许是羡慕他,或许是嫉妒他,不管如何,对明哲来说都不重要。
“你要的画!”明哲把画转递到鸢儿手中。
“谢谢哥哥!”鸢儿接过画,朝着他莞尔一笑。
“这是你的画。”明哲又拿出了另一幅画,递到清寒身前。
清寒一脸茫然地望着他,“这是给我的?”
“不是你,还能是谁?收下吧,不然你的那位洛姑娘又该找我算帐啦!”明哲打趣道。
这幅画赫然便是洛槐序看中的那幅,怎是不知为何落到了明哲手中,而且听他的意思,这幅画是洛槐序叫他代为转交的。清寒蓦然抬头,看向洛槐序先前站的地方,却不见她的身影,林秋平也不见了踪影,他的那些画作,全都交由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一群人打点。那群人匆忙收拾架子上的画作,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开现场,空留下几个架子。
“别看啦!人已经走了,这幅画是她送给你的,她还有一句话要我带给你,如果这便是你想要的,那她祝福你,但她不会放弃,别忘了你和她的约定。”明哲将洛槐序的话原封不动转述给清寒,这句话的意思,明哲也不大明白,清寒和她之间有过什么约定,明哲不得而知,他也不想问清寒,问了也是白问。
先前那伙人赶了上来,看见明哲跟清寒走得这么近,纷纷摩拳抆掌,就像是明哲玷污了他们的仙子一样,恨不得寝其皮食其肉。
明哲嗅到了杀气,立刻回过神,“果然带你们出门,准没好事!”明哲拉着鸢儿的手,二话不说,带着大伙冲出人群,赶紧逃离是非之地。
韵儿她们还没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只听明哲大喊一声,“还愣着干嘛,跑啊!”不由分说跟着他一起冲出人群。
跑了许久,明哲见那群人没有追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放缓了脚步,“还好没追上,否则就大祸临头了!”
“师兄还会怕他们?”清寒轻笑道。
“你还说?”明哲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你,我至於这么狼狈吗?如今街上的人看到你和我在一起,不问是非,都恨不得冲上来揍我一顿,我招谁惹谁了!”
看见明哲这副狼狈样,韵儿不忘讽刺他两句,“你这叫活该!谁叫你身边有这么多女子,而且还都是倾国倾城之色。”
明哲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行,是我活该,这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