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那位洛姑娘会跟你说这番话?”诗瑶至今也不明白,好端端的,眨眼之间,洛槐序突然言辞偏激,说了一堆云里雾里的话,叫人难以理解。诗瑶站在一旁,看到这一幕,也是一脸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直到她听见清寒和鸢儿的对话,才大致了解到一些情况,但她还是不清楚其中缘由。
“不过小事而已,不必放在心上!”明哲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若是小事,为何你连一句解释的话都不肯说?明哲,你肯定有事瞒着我们!”韵儿一眼便看穿了明哲的心思,她虽非有鸢儿那般了解明哲,但经过几日的相处,明哲的情绪,说话的态度,脸上的表情,任何一点细节都逃不出她的法眼。她敢断言明哲肯定有事瞒着大伙。
他的伪装被韵儿一语揭破,心里略微有些生气,但仔细一想,还是算了。此刻他可不敢得罪韵儿,万一不小心把惹韵儿生气了,把他们在应天府遇到的那些事全都说出来,岂不是又惹来一桩麻烦事?如今他的头已经够大了,可不想再搭理那些烦心事了!老话说得好,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这件事解释起来,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我想着咱们不是还要逛灯会吗?你们看时候也不早了,人都往天津晓月那边去了,若是去晚了,可就没位子了,咱们还是先去放花灯吧!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再慢慢跟你们解释!”
明哲找的这个理由还不错,就连韵儿也不好反驳他的话。大伙出来的目的,本就是为了放花灯,若是去晚了,天津晓月那边肯定挤满了人,那他们此行岂不是功亏一篑?明哲便是把握住他们的这个心思,才想出这个叫人难以反驳的理由。
“那好,便如你所言,日后再解释吧!”韵儿这次拿他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明哲在她面前露出得意的面孔。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用残虹剑,从这里直接传送过去,应该还来得及,“明哲,你能用残虹剑带我们过去吗?”诗瑶随口一问,她并不知从邙山到洛阳,这一去一回,已经消耗了明哲仅剩的一点法力,如今的明哲,哪还有什么法力带他们过去?不过这也不怪诗瑶,明哲从未提过这件事,她也不知实情,所谓不知者无罪嘛!
“我的法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一时半会儿,也恢复不了,辛苦大家,咱们还是老老实实走过去吧!”明哲一脸无奈地说。
幸亏武烈是个明事理的人,他看出了明哲的窘迫,“无妨!天津晓月离此地也不远,咱们加快些脚步,应该还来得及。”
“没事的!即便去晚了,只要大家在一起,也是一件幸事。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今朝相逢是故人。大家难得聚在一起,珍惜眼下的时光,即便放不了花灯,又算得了什么呢?”鸢儿此话一出,大伙冲疑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脸上又洋溢出欣然的笑容。
“是啊!只要我们在一起,别的又算得了什么呢?”玉雪附和道。
与此同时,天津晓月,洛凝语站在河畔,轻轻俯下身子,将一盏精致的花灯放入河中,然后挺起身子,闭着眼,对着河中那盏花灯许愿,“五湖明月今犹在,终须还了鸳鸯债。”
她的身后出现一个人影,瞧见她这般举止,心有绪却难言,“这么做,值得吗?”
洛凝语没有转身,单凭她说话的声音,便已知道身后之人是谁。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既然已经迈出这一步,何必后悔呢?” “你的执念可真够深的!”她浅浅一笑道。
“人生执於一事、执於一人,同样是为一念而活,又有什么高低呢?”
“即便他已经忘了你,你还执念於他,这样的执念,真的有意义吗?缘散如流水,白头空许约。既然走散了,就不要再留恋,不要再不舍,放过别人,便是放过自己。这一生,你会遇到很多人,有的或许是抆肩而过的过客,有的或许是与相伴一生的伴侣。遇见是缘聚,走散是缘散。缘聚缘散,顺其自然,不强求,不勉强,如此岂不甚好?”
“姐姐,你总是劝我放下,试问你自己,可曾放下过对她的执念?你是天命的传达者,所言所行即是天命。命轨未定,昨日之事重蹈覆来;天道不变,人心争斗至死不休。这是你以前常常挂在嘴边的话,可自从你见过她,一切都变了!你不再是为天命而活,而是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模样,但你并未感到不耻,反而有些欣然。现在的你才是真实的你,天命本就是虚无缥缈之物,人这一生很短,何必事事受天命所制?这是你最讨厌的模样,可在我眼里,这才是你原本的模样,这才是你的真情实感。”
“我和她的相遇,本就是天命所定,何来违背天命?”
“姐姐,你还是不肯承认。也罢,不妨你我姐妹之间打个赌,便赌你所信仰的天命,究竟能否主宰这世间的一切,你看如何?”
“你想怎么赌?”
“便拿你和她、我和他的因果,做个了断吧!”
洛凝语望着那盏随波逐流的花灯,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明哲他们还在赶来的路上,主要是今晚的游人太多了,街上到处都是人,一不小心,便会被拥挤的人群冲散。而且他们还没买花灯,看见街道两旁的摊子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花灯,大伙一时间眼花缭乱,看都看不过来,不知选哪盏花灯是好?
“师兄,你在想什么?”清寒看见明哲一脸忧愁的样子,关心道。
“没什么!只是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想不通其中缘由。”
“可需清寒为师兄排忧解难?”
“有你为我排忧解难,自然是再好不过啦!但我的问题,你恐怕回答不上来!”
清寒听出了明哲这话的意思,“师兄想问的是,我和槐序是何关系吧?”
“要说你俩的关系一般,打死我都不信,她为了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谴责我,我竟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上来。小清寒,你的这位洛姑娘,对你可真好啊!师兄自愧不如。”
清寒嗅到了一股嫉妒的酸臭味,“师兄嫉妒了?”
“我为何要嫉妒?她对你好,那是你俩的事,关我何事!”明哲还在嘴硬,他心里的嫉妒都写在脸上了,就是不肯说实话。不过清寒看见他这副样子,心里倒是欣慰,至少说明一点,明哲还是挺在乎她的。
“师兄,在你心里,清寒是个怎样的人?”
“你是我师妹啊!这算什么问题?”明哲想都不想,张口就答。
“仅是师妹,这么简单吗?”清寒一脸狐疑望着他。
“难……难道不是吗?”明哲期期艾艾道。
“师兄,说假话容易遭雷劈。喜欢清寒就直说嘛,干嘛藏着掖着呢?”清寒将鬓角的一缕青丝撩至耳后,仅是这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便叫明哲看呆了!
“我……我不跟你说啦!”明哲不敢再和清寒待着了,仓皇而出,跑到鸢儿的身边。
清寒摇摇头,“师兄,你这人,不老实啊!”
看见慌慌张张跑过来的明哲,鸢儿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回头一看,什么也没有。清寒向她使了个眼色,指着一旁的明哲,她立刻心领神会。
“哥哥,你又惹清寒姐姐不高兴了?”
“我惹她不高兴?你哥会是那种人?”明哲立马反驳道。
“那你为何要慌慌张张跑过来,你先前不是和清寒姐姐在一起吗?”鸢儿一针见血,当场问得明哲哑口无言,“我那是……”
“说不上来了吧?”鸢儿一脸得意的笑容,“哥哥,你和清寒姐姐好不容易再遇,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清寒姐姐那么在乎你,你就不能对她好一点吗?她不过是想要你的一句话,你却总是推三阻四,找各种借口逃避。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鸢儿的这个问题很深刻,一时之间,明哲不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