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昨夜洛府竟发生了这种事,清寒一行人听说了这件事,纷纷觉得不可思议。昨日天权和开阳还在洛府门前大闹,不过一个晚上,洛府竟成了百姓口中的不祥之地。如此反差,若非亲眼所见,叫人难以置信。
听这两人的对话,藏在洛府的那个邪祟,必定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可怜的是,洛小姐竟被此物缠身,昏迷不醒,洛老爷即便已经张贴告示,却也无人问津,大伙都害怕那东西,甚至绕道而行,唯恐避之不及。
平日里,洛老爷待大伙不薄,大开粥棚,救济百姓,是出了名的仁义之士。昨日天权和开阳在洛府门前破口大骂,即便洛府的人不出面,城中百姓也看不惯这两人的做法,也就有了明哲等人赶来时看到的一幕。洛府家财万贯,百姓爱戴,就连这样的人家,也遭邪祟祸害,叫人如何安心?从前洛府待大伙不薄,门庭若市;而今洛府出了这种事,无人问津。果然人性在生死面前,暴露的淋漓尽致。谁也不想招惹那东西,避而不见便是最好的选择。
“你们可有什么想法?”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大伙蓦然回首,只见明哲坐在后面那张桌子,桌上摆着一碗热茶,热气腾腾,应该是刚上不久。明哲这般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大伙身后,着实把大伙吓了一跳。
“师兄,你何时到的?”清寒惊讶道。
明哲不慌不忙,端起桌上的热茶,晃了晃,抿了一口,“刚到不久,看你在听故事,不忍心打扰你们,便找店家要了碗热茶,在此候着。不用管我,你们继续。”他并不急於一时,费了半天劲,才摆平柳庭风,现在他只想好好休息一下,喝碗茶,喘口气,休养生息。
“哥哥,你刚才去哪儿了?大伙都很担心你!”鸢儿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不过看到明哲安然无恙,她也就松了口气。
“我去了趟洛府!”明哲直言不讳道。
此话一出,大伙纷纷将目光聚集在明哲身上。他们已经得知洛府昨夜发生的事,明哲此时去洛府,莫非与邪祟一事有关?那些道士自以为还有点本事,还没踏进洛府的门,便被府内的邪祟吓跑了,明哲横竖不过一介凡人,他还敢去洛府,这不是自寻死路吗?即便他不怕死,他去洛府又能做什么,驱邪缚魅这种事,是道士的活儿,他一介凡人能做什么?
只有清寒、鸢儿和韵儿心里清楚,明哲的本事远不止於此,他可是道宗的开山大弟子,驱邪缚魅这种事,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不过令清寒担心的是,明哲的境界并不高,对付一般的邪祟,自当绰绰有余,但藏在洛府的那只邪祟,恐怕没那么容易对付,明哲修为有限,要想除去那只邪祟,势必要付出一点代价。
“藏在洛府的那只邪祟,你可看见了?”天权一脸不屑道。
“不曾!”明哲倒也干脆,实话实说。
“我就知道,你不过一介凡人,怎会是那东西的对手,恐怕只是在洛府周围晃荡一圈,便灰溜溜地跑回来了吧!”天权越加放肆,清寒实在看不下去了,在她眼中,任何人都不可辱及他的师兄,天权这般说,已是触碰她的底线。她刚想开口,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她望向坐在一边的明哲,从眼神之中,她明白这是明哲搞的鬼。
“我确实没有踏进洛府的大门,那只邪祟我搞不定,所以我只另请高明。我费了半天劲,才把他引到洛府,剩下的事都交给他了!”明哲悠闲自如,端起碗,抿了一口。
“你口中的他是谁?”天权饶有兴致道。
明哲嘴角微扬,从容不迫道:“天师门的大师兄柳庭风!”
柳庭风的威名,道门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胜过他的师妹顾清寒。天权等人或许不认识顾清寒,但一定知道柳庭风,此人可是道宗的大弟子,天师门的大师兄兼代掌门,名义上是代掌门,实则大伙心知肚明,他不是沽名钓誉之徒,代掌门也好,正掌门也罢,只要他愿意,整个天师门都是他的。
此人境界极高,小小年纪,便已到了元婴的地步,仅差一步,便可成为化神期的修士,那可是多少修士梦寐以求的境界,有些人穷极一生,也无法到达。何况他还是道宗的弟子,在修行这条路上,有道宗的指点,那更是事半功倍!这也是为何有那么多人想拜进天师门。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修仙这种事,本就是看天命,有的人命好,悟道成仙有望,有的人命差,蹉跎半生,也只是个练气。
此外,柳庭风还是道门公认的第一,只要有他出战,就没有不胜之局,因此每届论剑大赛的榜首,必然是天师门,这是无可争议的,谁叫天师门有柳庭风这种修炼天才,其他门派若想比肩天师门,恐怕一辈子都无望。柳庭风已是元婴境界,寿命非凡人可比,百年岁月,在他眼中,不过恒河一沙, 沧海一粟。庄子不是也说,彭祖乃今已久特闻,众人匹之不亦悲乎?各派最强的修士,不过金丹后期,跟元婴后期相比,无疑是以卵击石,自找无趣。
柳庭风出现在洛阳城,天权并不意外,他是天师门的大师兄,每届论剑大赛,都代表天师门出战,这次当然也不例外。眼看离论剑大赛开始的日子不久了,各大门派的出战弟子也该到洛阳城了,只是不知在那天到来之前,天枢能否醒来。
“明哲,麻烦你吹牛也先过一下脑子,你不过一介凡人,仗着有点本事,便在大伙面前扬威耀武。柳庭风何许人也?人家可是天师门的大师兄兼代掌门!你这种人,连给人家提鞋的资格都没有,还把人家请到洛府,你若是有这本事,我当场给你磕头谢罪!”
天权根本不相信明哲请得动柳庭风,他这种人,柳庭风根本不愿搭理,更不必说请人家到洛府,这一定是明哲在吹牛,想在大伙面前炫耀一番。
“谁说我请他了?我说的是把他引到洛府。耳背就不要随意搭话,小心把自己搭进去!”
明哲凶恶般的眼神望向天权,那一眼犹如一把利刃,将天权整个人贯穿,他的灵魂深处油然生出一种恐惧,这种恐惧不是出自敬畏,而是出自害怕,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死亡,看到了无尽的深渊,他从未这样害怕过一个人,但这一次他体会到了这种窒息般的恐惧,当他回过神来,明哲的眼神已然恢复正常,他不知刚才那是自己的幻觉,还是怎的,但直觉告诉他,明哲很恐怖,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招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