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儿同样一副羞红着脸的模样,娇羞道:“哥哥,你别问了,怪叫人不好意思的!”
明哲抬起手,轻轻在鸢儿的琼鼻上划了一下,“行,我不问了!你去陪她吧!”
“那我去了!”鸢儿盈盈一笑,转身便朝着韵儿走去。
把鸢儿支开后,明哲走到泠然身边,“谢谢你替我保密!”
泠然古井不波道:“你别多想,我不公开你的身份,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我承认自己不是个好人,有自私的一面。明哲是谁,我从不在乎,我只在乎你原本的身份!不管你爱不爱听,还是那句话,你生是我的人,死亦是我的人!凌云,你给我好好活着,不然你身边的人都会遭殃!”
泠然的话似威胁,似劝告,归根到底,她都是希望凌云好好的。若说鸢儿跟明哲的关系不一般,那她跟凌云的关系也不一般。鸢儿希望明哲好好活着,她同样也希望凌云好好活着。两个不相干的人,却有一样的心愿,仿佛两人之间有一座桥梁,显然明哲便是这座桥梁。说是桥梁,杆秤更为妥当,鸢儿与泠然各占一边,他无论往哪边倾斜,都势必招来杀身之祸!
“放心吧!你看我现在不活得好好的?”明哲嬉皮笑脸道。
“你以后遇到危险了,也别告诉我,告诉我,我也不会赶来救你!”嘴上虽这么说,可心里始终狠不下来,那一分柔情始终牵绕着她,纠缠至今,越陷越深。
“行,我的泠然小姐,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明哲自然没把她的话当回事,他始终相信,不论何时,泠然一定不会见死不救。不过为了她面子上过意得去,明哲还是不说穿为好,不然惹她生气,可就不好收场了!
清寒封住了槐序的内力,拿走了她的断月剑。虽然两人的关系已经闹僵,但彼此的尊重还是有的,她并未像押送罪犯那般对待槐序,槐序也没有过於激动,乖乖跟在清寒身边,两人的关系似乎很微妙,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鸢儿跟韵儿说了点私密的话,韵儿对待明哲的态度略有改变,特别是看明哲的眼神,亦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也不知鸢儿跟韵儿说了什么,竟能改变韵儿对明哲的态度,要知道这两个人初识之时,关系可并不好,一闹再闹,差点决裂!不过自从韵儿跟明哲去了趟应天府,回来之后跟变了个人似的,与之前判若两人,大伙也是吓了一跳。两人的关系有所缓和,无疑是件好事,再加上有鸢儿从中搭桥,那些过往之事也不了了之,鸢儿和韵儿的关系也更进一层,只是明哲没怎么在意罢!
明哲和泠然也走了过来,相比其他四人,这一对的关系最为神秘,谁也不知道明哲的这位救兵是何来历,她以薄纱遮面,不愿以真容示人,为她的身份增添了一抹神秘感,更加激发了大伙的好奇心。韵儿有种感觉,虽说不上来,但总觉得面纱之下的容貌她见过,只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此人的背影也极为熟悉,但就是猜不到她的身份。看见韵儿发愁的表情,明哲暗自偷笑,只有他心里清楚,两人皆复姓南宫,若说没点关系,那是不可能的!只可惜任凭韵儿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泠然与她乃一系之人!
“此阵被清寒斩出一道裂缝,再加上泠然从外攻入,此阵已不成气候,濒临崩溃之际。我且用残虹剑送大伙出去,剩下的交给我一人足矣!”
“你一个人行吗?”泠然质疑道。
明哲尴尬道:“此阵都已经这个样子了,我若不行,岂不与废人一般?不必担心我,至少让我显露一番身手,找回一点颜面嘛!”
“随便你啦!别撞了南墙才回头!”
该说的她都说了,听不听是明哲的事,她也不必多言。
泠然在这儿,明哲总觉得不自在,自己的面子挂不住不说,还一而再再而三被人质疑,但又无可奈何,这种感觉无异於一把刀插进心里。
“拜托,给我点信心嘛!”
泠然没有搭理他,场面一度尴尬。
明哲还就不信这个邪,固执道:“清寒,把残虹剑给我!”
清寒本想拒绝,但看见明哲坚定的目光,她还是交出了残虹剑,“师兄,你小心一点!”
明哲接过残虹剑,“我将你们送到城外,等天雷停止了,你们再进城!”
还没等清寒等人反应过来,明哲直接将她们送出城外,“残虹一撇,镜花水月!”忽然一道白光闪过,清寒等人便不见了踪影,只留下明哲一人。
下一刻,大伙便出现在洛阳城外,只见洛阳城上空,乌云密布,雷声轰鸣,狂风大作,似乎有一场浩劫即将降临。这样惊世骇人的场景,对於鸢儿和韵儿或许陌生,但对於清寒等人再熟悉不过。这是渡劫的场景,清寒经历过不止一次,每次突破瓶颈,进阶下一个境界,便会有一场天雷浩劫,若能渡过此劫,便可晋级,反之便会陨落於天雷之下!
刚才在多方面因素的诱导下,清寒成功进阶炼虚,这本是件可喜可贺的事,直到看见这骇人的一幕,清寒才明白为何明哲慌忙把她们送出城外,原来他早就料到天雷降临。这本是清寒的劫难,但他却将清寒送至城外,自己独自留下,面对五雷轰顶。天雷浩劫,一般修士便难以承受,何况他才是一个练气弟子。这可是炼虚的天雷,他怎可能承受得住?
“师兄,你为何这么傻?这本是我的劫难,你为何要替我承受?”
“他就是这么一个傻子,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他既然自愿留下受此一劫,想必已有对策,不必过於担心,你要对他有信心!”
泠然本是质疑明哲的人,不想在关键时刻,她却是最相信明哲的人!这场雷劫,不是一般的雷劫,乃是进阶炼虚的雷劫,即便是清寒本人,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故意把清寒支开,独自留下,应是算到此劫凶险万分,宁愿替清寒受此一劫,也不愿她涉险。他这点心意,泠然早就料到了,临走前还特意提醒了他一句,但他执意如此,泠然也拗不过他。
“只能看他的造化了!”泠然叹息道。
洛阳城中,雷声轰鸣,明哲望着那乌云密布的长空,会心一笑,运转周身灵力,将其汇聚到寸光上,嘴唇轻贴孔洞,一股气流呼出,城中响起一曲悠扬的笛声。笛声越来越强,明哲的呼吸也越发急促,仿佛下一刻便将陨落於此。
他借助槐序的阵法,设下一道屏障,心无旁骛吹奏笛曲。突然一道灵力波动从阵法中央向四周散开,这股波动不同於一般的灵力波动,它更加迅猛,狠狠击打在墙上,犹如鞭笞犯人一般,会场四周的墙壁瞬间粉碎。
此阵的威力,举目共睹,但终究只是凡物,怎可与天雷相较?不到一会儿,阵法开始支撑不住,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明哲只能用手挡住眼睛,方可勉强视物。随着法阵光芒的减弱,一道天雷从天而降,突破屏障,直往明哲身上劈去。明哲瞅准时机,将自身法力全部使出,对抗天雷,爆炸声响起,明哲消失在烟雾之中。
天雷不会停下脚步,向烟雾中发起猛烈攻势。一道、两道、无数道天雷同时落下,会场烟雾弥漫, 着火的木栏,破裂的地砖,崭新的裂痕,不难看出天雷的威力。待到烟雾散去,明哲依旧伫立,不过身上多了几道伤痕。
此时明哲手中握着一把剑,黑色的剑身,奇异的咒文,萦绕的黑气,无一不在诠释着此剑的诡异。明哲握住这把不详之剑,顿时黑气顺着他的手臂,涌上他的身体。这些黑气都是剑下亡魂的怨气,他们囚禁於剑中,无法转世,怨念极大,与寻常怨气相比,显得更加汹涌。幸亏明哲体内有道宗种下的仙印,方不会被其侵染心智。
明哲望着那长空,不屑一笑,“天道,你以为老子会怕你吗?”
他用手指蘸了一滴嘴角的血迹,在眉间点了一滴血,黑气汇聚於剑身,斜提一挥,“六极剑道,破晓!”
与此同时,天上也落下一道天雷,相较於前几道天雷,这道天雷蕴含的能量,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天雷与剑气相碰,一时间,耀眼的光芒吞噬一切,大伙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天雷与剑气接触的那一瞬间,阵法随之破碎,明哲被法阵的余波震飞到一旁。
他一手执剑,一手撑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过度消耗带来的痛苦,让他苦不堪言,只得仰天长啸,宣泄自己的情绪。此刻他全身无力,在半睡半醒之际,用剑划破自己的手掌,流出的鲜血浸染了这把不详之剑,此剑旋即散发出一道血红的光芒,白光与红光的交错下,一阵爆炸声响起,天际划开一道缝隙,照入一道光芒。
看见那道光芒,明哲挤出一抹笑容,终於支撑不住,合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