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寒越说越没底气,估计她心里始终无法接受,槐序是那样的人。这也难怪,她俩相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两人的关系亦非一般人可比拟。清寒真心以待,却换来这般欺骗,换作别人,也难以接受。
“好了,别说那些伤心事了!陪师兄看看雨吧!”明哲抱着清寒,如以前那样。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选自南宋词人蒋捷之作《虞美人·听雨》)
轻细的雨花,像飘忽的雾,白茫茫的,扑面而来,微微觉着痒,又轻轻濡湿着衣裳。街上的油纸伞,仿佛是一片片风帆,在雨色朦胧中载浮载沉,东南西北,无边无垠,随风而四处飘航。
远远望去,雨像一团雾,像一团烟,又像一幅珠帘。雨声是淅淅沥沥的,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雨远远地吹着短笛,隐隐约约,若有若无。地上腾起阵阵烟雾,那雨像飘曳的薄纱,如一支碧绿的笛子,悠悠流出动情的曲调。
清寒身上独特的花香,沁人心扉,望着细雨绵绵,听着淅淅沥沥,佳人在侧,偷得浮生半日闲,心静自然凉。
“师兄,你不打算告诉鸢儿吗?”
“师兄累了,想休息几天。剩下的就交给他们吧!”
难得有机会偷懒,明哲自然不会放过。他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他也帮不了。折腾了几天,他身心疲倦,身上伤痕累累,不修养个十天半月,身上的伤难以愈合。如今他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也没闲趣操心那些事。
“那清寒能陪着师兄吗?”
“你个大活人,突然不见了,他们第一个怀疑的便是我!好生待着吧,别一天到晚都往师兄这儿跑!小清寒,你长大了,别总赖着师兄嘛!”
“那清寒晚上能来吗?”
“只要不被发现,随便你!不过师兄有个疑问。小清寒,你一人睡不着吗?非要跟师兄挤一张床。”
在仙山上,清寒总爱跟他挤一张床,他的床本来也不大,多了个清寒,每次睡觉,他都会掉下床,日复一日,黑眼圈熬都出来了,清寒还问他睡不着吗?明哲也不能怪她,只能默默忍受。
“因为抱着师兄睡,清寒安心!”
“你的师兄又不止我一个,你去找柳庭风不好吗?非要黏着我。”
“师兄,你又来啦!”清寒闷闷不乐道。
“行!我不提柳庭风了,那你也不许跟我提洛槐序。儒圣叫我照顾一下她,我只是照做而已,你有什么可担心的?归根到底,你才是我的师妹,以后不准再拿这件事说事!”明哲语气强硬,态度坚定,不容置喙。
“清寒知道了!”
两人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的雨景,清寒依偎在明哲怀里,熟悉的温暖涌上心头。桥下的流水潺潺,街上的行人往往,落雨纷纷,听雨楼中,情丝万缕,相思缱绻,尽在不言。
清寒从明哲的房间里退出来,庭风就守在楼梯口,“他醒了?”
“师兄在说谁?”清寒用笑容掩饰尴尬。
“这是他的房间,我设下的结界,唯有你可自由出入,你还要跟我装糊涂吗?”庭风一本正经道。
“那师兄需要我解释什么?”
“换个地方聊吧!”
庭风走下楼,脸色阴沉,旁人见他这副模样,都躲得远远的,生怕他一言不发,便动起手来,殊不知,他的心里多了一道伤痕。
他本不想直接问清寒,留一点余地,对彼此都好,但他实在忍无可忍。一个不知从何冒出来的家伙,自清寒第一眼见他,整日魂不守舍,心事重重。
他对清寒的感情,旁人都是看在眼里,可清寒对他,总是爱答不理。他从未计较,只是付之一笑。清寒看不上他,这很正常。玄门百家中,又有几个配得上清寒?世人称赞他是天之骄子,清寒也是,人又长得那么漂亮,宛若天上的仙子,何人见了不动心?
他追了清寒那么久,清寒从未答应,但他就是不放弃,他相信自己的坚持,一定能打动清寒,反正仙山上只有他俩,日久生情,他就不相信清寒不接受他!
仙山上有十偏峰和十二主峰,主峰之间设有禁制,偏峰之间由吊桥连接,主峰与偏峰之间不设通道,若你想从偏峰到主峰,只能乘仙鹤而行,主峰与主峰之间亦是如此。他的体内种有仙印,可自由进出任何一座主峰,唯独竹篁峰不行!竹篁峰位居第二主峰,山上四季如春,风景迷人,漫山遍野都是绿竹,竹篁之名便是由此得来。他也问过师父,但师父只是摇了摇头,劝他不要打竹篁峰的主意。
凌雪峰位居第七主峰,与竹篁峰相邻,不知是偏爱竹篁峰上的绿竹,还是凌雪峰上太过寒冷,清寒总是有事没事往竹篁峰跑,有时候就住在竹篁峰上,一住就是十天半个月,即便庭风想见她,都见不到!竹篁峰的禁制,他打不开,但清寒可以。他也问过清寒,但清寒总是含糊其辞,他听的一头雾水。
他住在位居第五主峰的落霞峰,那是看落日最佳的山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峰的风景,不逊於其他主峰,但清寒几乎不涉足落霞峰,山上只有他一人,再美的风景,也显得孤单。
后来道宗开山立派,广纳弟子,除了他们居住的两座主峰和道宗的紫檀山,其余主峰和偏峰,对所有弟子开放,诸弟子可在山上修炼功法,研习武术。但竹篁峰是个例外,准确的说,清寒修改了竹篁峰的禁制,除了她,连道宗也进不去。她不允许任何人擅动竹篁上的一草一木,连道宗也不行,跟别说庭风了。
道宗明了她的心思,也不强求,索性随了她。山上的主峰空着也是空着,其余九大主峰和偏峰,已经够诸弟子修炼了,竹篁峰便留给她当作念想吧!谁知道那人还会不会回来。他从道宗口中第一次听到了那人,他不知那人是谁,但清寒没日没夜守着竹篁峰,尽心照顾山上的绿竹,在意的应该不是那些绿竹,而是心里那个人。自那后,师父再也没提过那人,清寒也不说什么,但他心里始终记得,山上没有那人的痕迹,竹篁峰上或许有答案,但清寒不许任何人进去,他只能妄自揣测。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清寒还是守着那座开满绿竹的山峰,还是在等那人,只是那人从未出现。这说明他还有机会,他对清寒展开了一系列追求,却以失败告终。跌倒了,就再爬起来,他不怕失败,他要用自己的坚持,融化清寒冰冷的心。
“请坐!”庭风为清寒倒了杯水。
“师兄想问什么,直说吧!”清寒干脆道。
既然清寒把话挑明了,他也不必拐弯抹角, 坐在清寒对面,“他是谁?”
“师兄已经猜到了,又何必问清寒?”
“果然是他!”
“师兄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你这么在乎他,想必你和他的关系不简单,可否告诉我,他的身份?”
“抱歉,不行!没有别的事,清寒就先告退了!”
清寒起身就要离去,这是她自己的事,没必要跟庭风说这些。庭风已经知道明哲就是那人,以后也不会打搅她了吧!
走到门口,清寒发现了异况,她的意识忽然变得模糊,身体软弱无力。她扶着门,回头望着庭风,“你做的手脚?”她明明没喝庭风递给她的那杯水,为何会中招?
“不错!我做的!”庭风承认了。
“为什么?”
“我的人,他不配!”
递给清寒的那杯水还冒着热气,这不是一般的迷药,即便是清寒,也难以抵挡。他本不应该这么做,但他亲眼看见清寒走进明哲的房间,一晚上都没出来,那一刻,他什么都明白了,他恨的牙痒痒,欲望淹没了理智,既然明哲不仁,那就别怪他不义了!
他走到清寒身前,把她抱起,清寒身上独特的体香,瞬间点燃了他的欲火,他粗鲁地把清寒丢在床上,解开自己的衣物。清寒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束手无策。
他把手放在清寒的腰带上,使劲一拉,轻而易举解开了,他把腰带丢到一边。雪白的亵衣若隐若现,他轻轻抚摸着这张精致无瑕的脸庞,他瞅准清寒的樱桃小口袭去,这一刻欲望占据了上风,泯灭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