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位将军和公主,他俩在长安街头相遇,将军知道公主的身份,对她很是尊敬,而公主对他一见倾心,几次暗示,将军对她却是冷淡。
那一年的长安,空中飘落着火红的花瓣。就在长安的街头,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公主对将军说:“常敏,我喜欢你!”
他却冷冷道:“公主请自重!”
就这样,他轻负了她。她负气离去,来到一处悬崖前,不料脚下一滑,摔了下去。就在这时,常敏突然出现,拉住了她,随她一起掉了下去。也许是上天眷顾,二人奇迹生还。常敏紧紧抱着她,这一次,他并没有叫她公主。
“解忧,你醒醒!”他紧紧抱着她,一遍又一遍呼喊她的名字。
公主缓缓睁开眼,看着他被树枝划伤的脸庞,伸手抚摸上去,柔声道:“常敏,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久后,二人再次相遇。不过这一次相遇,却成了最后的诀别。
皇宫大殿上,常敏对皇上说:“陛下,今边关战事吃紧,唯有请求邻国支援。”
皇上坐在龙椅上,脸上露出难堪之色,“邻国提出条件,要求派公主和亲,可朕就一个女儿,叫朕如何舍得!”
听到皇上的话,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双手抱拳,单膝下跪,“臣愿身先士卒,披甲杀敌!”
这些话被站在门后的解忧听到了。听到这些话后,她十分感动。常敏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愿意让她去做不喜欢的事。可她也知道,若无邻国相助,此役胜负难定。还有常敏,纵然他武功盖世,但战场之上,刀剑无情,她不希望常敏受到任何伤害。在内心的挣扎下,她做了一个决定。
“父皇,儿臣答应和亲!”她走了出来,压抑着眼中的泪水。
她走到皇上面前,欠身行礼。当常敏听到她的话时,脸上满是震惊,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解忧,你真的愿意?”
“为天下黎民,为江山社稷,为父皇解忧,儿臣愿意!”
“好!不愧是朕的女儿,朕即刻昭告天下,让你以公主的身份风光出嫁!”
“儿臣谢过父皇!”她咬紧牙关,眼眶里泪水在打转儿。
她随着常敏走出殿外,转身望着,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常敏,其实我是有私心的,我不想你为我而受伤。切记,就算是为了我,你也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与父皇!”
“是!常敏一定会谨记公主的话,保护好陛下,还有……自己。”
解忧转身离去,因为她不想让常敏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
在那已然远去的旧年,他笑她轻许了自己的姻缘。难道她就不知自己会心痛吗?
塞外的春风夹杂着血腥味,她的嫁衣远比那飞花还要艳烈,似熊熊的烈火,灼伤了天涯。
从此,天边的残阳像剧毒的朱砂一样,烙印在常敏心头。
民间传言,解忧公主拥有绝色容颜,眼中能开倾世桃花,却不知一夕桃花雨下,物是人非。解忧公主远嫁塞外,常敏带领边军击败敌国,二人的名字一同载入史册。
多年后,常敏因病逝去,解忧的丈夫也已故去,故上书:“儿臣年过古稀,青丝暮雪,远嫁和亲五十余年,无愧於心,无愧於国。思乡情切,望恩准,让儿臣魂归故土,解忧敬上!”
皇帝看后十分动容,即刻命人接回解忧公主。
当离乡五十余年的解忧,带着两个外孙回到故土时,她心里的那个人早已故去。她带着外孙到故人坟前探望,回想起她与常敏之间的点点滴滴,一时间,潸然泪下。
“常敏,多年未见,我来看你了!”她轻抚墓碑,泪水滴下,打残了繁花几朵。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解忧看到碑上的字,泪水夺眶而出,脸上却带着一抹笑容。这是她第一次写给常敏的情书,本以为他早就丢了,没想到他始终记得。
两个外孙向她说道:“祖母你看碑后的字!”
解忧站在碑后,看见碑后的一行大字,不知言何,这一刻她的心彻底融化了。
两个外孙看到祖母喜极而泣的样子,心中满是疑惑。
“常敏,数十年了,没想到你还待我如初!”
右将军常敏与爱妻解忧之墓。
“这个故事好凄美啊!”如风慨叹道。
“如风,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天枢嘴角微扬,但未说什么,只是心里默默赞许。
如风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道:“天枢,你真的愿意一直陪在我身旁吗?”
天枢泯然一笑,“五者皆必无之事,则我之不能绝君明矣!如风,世事难料,虽说这五件事不可能实现,但人的心岂会一尘不变?我之所以给这把剑起名上邪,不是想说我能陪伴你多久,而是想告诉你,不要觉得一时不变之事,便会一世不变。星辰变化,沧海桑田,谁又能看透一切?谁又能说准一切?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不要到最后,《上邪》变成了《有所思》。”
天枢一语点醒梦中人。人算不如天算,谁也想不到下一刻究竟会发生什么。就如流水一般,看似不动,实则静水深流。
“如风定当铭记在心!”如风点点头:“不过如风也想送你一首词。”
天枢诧异道:“哦?那我倒是有兴趣,说来听听!”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如风双目含情,轻抚秀发,妩媚动人。
这是天枢教她的诗词。她没读过书,却很锺情这首词,简简单单几句话,便诉说一个女子的相思意。你在此岸,我在彼岸,相思一盏又一盏,隔岸不见君,相思愁断肠。
天枢看得入迷,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略显尴尬,清了清嗓子,“还行倒是还行,不过我怎么听着怪怪的?总感觉哪里不对。”
天枢的这首《卜算子》与天枢的《上邪》相互对应,虽非对仗工整,但意义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这首词从如风的嘴里说出,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不是在说相伴之情,而是在说男女之爱。
“没有啊!我觉得挺好的!”
“真的吗?”天枢冲疑了一下。
“不然你听出了什么?”如风反问道。
“我……罢了,就当我想多了!”天枢还是收住了口。
“如风,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只是不方便,正好这儿只有你我二人,我想问你,为何相信我?”
这个问题困扰了天枢许久,他思来想去也想不出答案。他一个外来人,随身携带的,不过一袋钱,还有一把剑。她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应该很害怕陌生人,为何对他表现出异样的信任。
“你那么聪明,怎会想不出答案?”如风此话似有嘲讽之意。
天枢叹息道:“不是我想不出答案,而是我想到的答案都不可能。”
“我不相信!”如风鼓着小脸,眼神却闪过一丝失落。
天枢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安慰道:“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只是我觉得那个答案似乎不大可能,或许是我多想了!”
“什么答案?”如风好奇道。
“你知道的!”天枢拎起地上的药筐,往背上扔。
“我知道的?”如风摸不着头脑。
“傻丫头,别愣着了!咱们还得回去,不然你娘又该担心了!”
“天枢,你别打哑谜嘛!”
天枢摇摇头,“我没有打哑谜啊!该说的我都说了!”
“你说了什么?”
如风喊的那么大声,天枢却当作没听见似的,扬长而去,头也不回。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一曲相思断肠泪,几人回眸爱意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