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怎么不说话了?”韵儿冷哼道:“女子也顶半边天,巾帼何曾让须眉!小看女子,无疑是在作茧自缚!今日我便好好教一下你,什么叫做巾帼不让须眉!”
韵儿手持两把剑,一个箭步踏出,眨眼间闪现到天府身前。天府方寸大乱,只顾抵挡,不思进攻。有了之前的教训,韵儿不再留情,挥出的每一剑都凌厉无比,刀刀往要害上砍。敏捷的身手,再加上两把名剑的助攻,天府很快便处於下风。
“快看!韵儿姐姐快要赢了!”鸢儿激动道。
韵儿每一招都凌厉无比,打得天府节节败退,不敢还手。眼看获胜的希望就在眼前,天枢的激动之情,无溢於言表,悬着的心终於可以放下了!大伙也都看着这一幕,原以为明哲小气抠门,连一招半式都不愿教,没想到在这儿留了一手。
大伙都在为迎接胜利做准备,清寒却隐隐担心,“师兄……”她还没说什么,便看见明哲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已经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你在担心?”
“难道师兄不担心?”
“你看出来了?”
“天府好歹也是恒岳剑宗大弟子,没点真功夫,不可能坐上这个位子!”
“或许他只是虚张声势,名不副实。”
“那清寒宁愿相信他是在裹其华衮,蔽其本相!”
“果然还是逃不过你的眼睛!”明哲浅浅一笑。
明哲的话证实了她的想法,“韵儿危险了!”
台上战况激烈,韵儿以压倒性优势,占据上风,天府只能接招,不敢还手。就在大伙以为结局已定之时,意外发生了,只见天府每接一剑,体内真气便增长一分,韵儿的内力在不断消耗,天府的内力却在不断恢复,此消彼长,江河日下,韵儿开始力不从心。
韵儿本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她一旦收手,便会给天府可趁之机,可若不收手,她的内力在不断消耗,天府却越打越精神,彼竭我盈,故克之。她不知道该怎么做,为何天府的内力在不断恢复,难道不该是越打越疲惫吗?她现在后悔没听明哲的话,攻敌七分,自留七分,一股劲全用出去,导致现在身体越来越疲倦,连挥剑的力气,都削弱了许多。
“姑娘怎么不说话了?”天府悠哉闲哉道:“你不是说女子也顶半边天,不是说要教我什么叫做巾帼不让须眉?怎么现在说不出话了?该不会是没力气了吧!”
面对天府的嘲讽,韵儿只能咬牙切齿,她现在抽不出半分力气,一旦收手,天府必定趁势而起,不过她的身体是真的吃不消了,再继续耗下去,她必败无疑!她必须像庭风那样,找出天府的弱点,瞅准时机,一击制敌!
“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鸢儿瞧出了异样。
“我能不告诉你吗?”明哲平静道。
鸢儿压低声音,一字一顿,“你说呢?”
“我就是问问,问了还有点希望,不问可就什么都没有!”明哲赔笑道:“这招应该是太上静心诀,有点类似道门的引灵术!”
“何为引灵术?”鸢儿有点懵。
清寒解释道:“引灵术,顾名思义,就是招引灵气,为己所用的一种法术,在道门中,但凡有点根基的弟子都会这招。不过天府并非道门中人,也没有修行基础,即便学了引灵术,也施展不出!”
“所以说只是类似,如果真是仙术,我会让韵儿上场?”明哲摆出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太上静心诀,主要是用来平复心境,涵养真气的法门,不过太上静心诀还有个妙用,便是可以引用灵气,但不是向外,而是向内。天府的真气看似不断增长,其实那都是表象,韵儿每一剑都用了实打实的力,天府的外功再强,也得运功抵抗,消耗真气是在所难免的!”
“那他的真气为何会源源不绝?”
“别急嘛!边看比赛,边跟你解释!”明哲始终注视着台上的一举一动,从未离开片刻,哪怕跟大伙说话,他的目光也从未离开过韵儿身上,“绝望中仍存有一线生机!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人的潜力是不可估量的,看似身处绝境,也还有可战之机,好比一块拧干的手帕,使劲挤挤,总能挤出几滴水,我们的身体亦是如此。丹田储存真气,当我们运功之时,真气便会从丹田中溢出,这一过程中,真气的消耗远大於真气的生成,所以我们才会感到力不从心,身体疲倦。但我说了,哪怕真气被用尽,丹田里也还有一点真气。这股真气我们无法直接运用,只有像太上静心诀这种法门,方可调用这股真气。”
“这样做不是强行透支自己的身体?”
“是这个理不错!但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傻,为了一些事,一意孤行,哪怕赔上自己的命,也绝不退让!天府就是个死脑筋,一场比试而已, 非要把自己逼上绝路。”
明哲这话,不仅是说给大伙听的,也是说给韵儿听的。本来他没打算出手,可照如今的情形,韵儿怕是撑不了多久,罢了,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既然天枢给了他薄面,他也应该回报人家。这是第一场比试,如果首战便输,大煞士气不说,而且第一轮就被淘汰了。
天府这样做,无疑是在透支身体,丹田里的真气一旦被抽干,便会变得极为脆弱,稍有不慎,这辈子也就完了。他自知敌不过韵儿手中的两把名剑,只能以这种方式,消耗韵儿的体力,只待一个时机,便能扭转干坤。可惜明哲并没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上台前,他跟韵儿说了点悄悄话:“我在龙渊剑上加封了一道剑意,打不过的时候,便用你的血激活这道剑意,切记跑远点,我这道剑意可不认人!”
韵儿瞥了一眼台下的明哲,咬破嘴唇,嘴角溢出鲜血,那滴晶莹的血珠,不偏不倚落在龙渊剑上,刹那间,刺眼的光芒笼罩全场,天府意识到情况不对,但为时已晚,大伙被照得睁不开眼睛,只有明哲一人,不动如山,跟个没事人一样,也不知是他蒙着眼的缘故,还是他早就料到韵儿会用这一招。
光芒散去,大伙小心翼翼睁开眼,台上的两人都站着,彼此望着对方。
“这便是你的手段?”
“以命博命,则敌必怯矣!”
“看来是我小看了你!”天府倒在了台上。
“巾帼不让须眉!”韵儿如释重负,嘴角带着一抹胜悦的微笑,两眼一黑,也倒在了台上。